“姐姐,绷带湿了,头发也没吹干。”
少年眼尾下拉,垂落着点点娇弱之意,眼眸充斥着他的少女,泛着点点星光。
鹤弯弯瘪了瘪嘴,从被窝里钻出来,将他拉到一旁的桌子边,重新给他包扎,然后再默不作声地为他吹好头。
谭祀看着少女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却缄默不语,他乖巧地依偎在少女的肩膀上,奶声奶气地掀开眼皮谨慎地打量小姑娘。
“我知道,姐姐不会管我的,姐姐心里是有我的。”
“姐姐是关心我的。”
鹤弯弯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睨了谭祀一眼,“别发疯,被你折腾到现在,我要睡觉了。”
少女转身离开,谭祀及时地将她拉扯回来,嘟着唇,眉骨泛着涟漪,眼神不自觉地下移到自己的裤子,还高高的冒着。
“姐姐,我难受,你帮帮我。”
“滚。”鹤弯弯一猜就知道这小狼狗没安好心。
“我只想姐姐抱抱我,怎么又让我滚了?”谭祀正经地迈到少女的跟前,环绕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拉扯到怀里,紧紧地抱着。
“好了,抱完了,姐姐睡觉吧,我去外面睡。”
鹤弯弯没想到少年就这么放她离开了,抽身离去的时候不禁身子一颤,柳眉一挑。
少女先行睡觉了,困倦的睡意漫上眼尾,睫毛打颤地落下,渐入梦乡。
月色温柔地成了一滩温泉,在灼热地冒着爱情的暖意,温暖了少年的心窝。
谭祀轻缓地推门而入,蹲着身子抚摸着少女每一寸肌肤,月色的照耀下,他连少女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到。
谭祀嘴里逐渐地扬起甜腻的笑容,泛肿的眼睛似乎被月色铺满,光泽点缀,他于月色中窥见神女,贪婪地吮吸她身周围的每一寸呼吸。
他对少女是一见钟情,众多美女之中,唯独能相信的只有感觉。
鹤弯弯给他的感觉永远是清澈干净洁白无瑕,好似他们在很久之前见过,像是爱人,像是宿命回响,他等到了自己的挚爱。
“弯弯,姐姐,我好爱你,我甚至都想把心给你。”少年小声地呢喃。
当他得知少女未婚夫的消息,那一沓沓的资料甩在他的脸上,网络上的新闻让他振聋发聩,难以置信,一度让他感受到了不确定性。
他以为强势和霸道,会等待爱人,发现自己的姑娘喜欢的不是自己这一款。而那晚师兄说的话只是调侃她的话时,他恨不得撕碎自己,重生一次。
可是她关心他,手指轻轻地摁压着自己的伤口,插缝而入的温柔细腻,让他头皮发麻,尾椎骨甚至都为少女鼓舞。
还有她嘴里难以察觉的笑意,她以为自己没看到,可是他是谁,是少女的男朋友,是谭祀。
谭祀会把少女永远放在第一位,是爱人,他能轻易地捕捉到少女的每一缕情绪。
他爱她入骨,他轻柔地用额头抵着少女的手,喃喃自语:“姐姐心里一定有我的位置,对吗?”
“姐姐,别离开我,没人爱我了……”
谭祀给少女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开,他坐在沙发上,月色很美,照耀着他孤寂的心灵,温暖了夜晚。
翌日,雨过天晴后的芳草泥土气息在窗外蔓延,渗入窗缝过渡到少女的鼻尖,她睁开眼睛,看着明朗的一切。
她推开门,看到了少年窝在短浅的沙发上睡眠,发丝飘落,遮掩着他锋利的眉骨,削弱了几分戾气,剩下只剩下苍白的嘴唇以及眼底的黑眼圈。
她看到少年呆呆的一幕不免勾唇一笑,看他身上的被子有些歪,顺势给他盖好。
随后,她找到了昨晚剩下的菜,做了一顿饭后,鹤弯弯发现少年还在睡。
少女本想去推醒他,发现碰触的手臂滚烫犹如火焰燃烧,少年紧紧地夹着眉宇,身子不免愈加蜷缩,手指根根拉着筋条。
少年着凉发烧了,温度不是一般得高,不去医院是不行的。
鹤弯弯连饭都没顾得上吃,赶紧拨打急救电话,焦虑的情绪油然而生,少年的手紧紧地裹着她的手腕,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少女的名字。
救护车上,少女坐在一旁,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少年捏得通红发紫,可是她不停地抚平少年紧皱着的眉宇。
“弯弯,弯弯,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弯弯,弯弯……”
“弯弯,弯弯,神不救我,你救我……好不好……”少年紧闭着眼,身子滚烫,嗓音都嘶哑暗沉,好似要撕裂声音也要喊出少女的名字。
旁边的医护人员看到俊男靓女不禁咂舌,眼里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甚至差点流出了眼泪。
她哽咽地问道:“你的男朋友很爱你……”
鹤弯弯听闻,看向她,眼里不自觉地掉眼泪,眼尾捎着暖色,弯起嘴角,“嗯,他很爱我。”
少年输液阶段,少女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一天没吃饭的她此刻有些摇摇欲坠,难受地捂着头。
她今天登网才明白了少年对她发脾气的原因,自己心爱的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了未婚夫。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东西,她皱眉给张伯伯打了一通电话。
“张伯,网上的事你看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
张伯闷哼一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弯弯,是谭先生逼我的啊,我没办法。”
“谭先生,谭殒吗?”谭殒是谭祀的父亲,鹤弯弯蓦然皱眉,甚至觉得不可置信。
“嗯。”
少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低眉看了一眼沉睡的少年,脑子是少年大腿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她泪流满面,情难自已地掩面而泣。
你的父亲,到底对你怎么样?
她擦拭掉眼泪,拿着电话来到了天台。
天台上,风声在耳边轻轻地刮着她的脸颊,冷涩的寒意从脖颈渗入她的肩胛骨,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鹤弯弯抿唇,拨通了谭殒的电话,这是谭祀手机里的号码。
“鹤小姐,有什么事吗?”谭殒嘴里叼着讽刺的笑意,蝼蚁而已,终究会有求于强者。
“是想离开谭祀了吗?”
鹤弯弯下意识地捏紧手机,指甲盖泛白。
“谭先生,您是不是给我讲了一个虚假的故事?”少女沉着语气,字字诛心。
谭殒挑眉,对于她的回答他出现一丝惊愕,“你觉得呢,鹤小姐?”
“你在讲假话,对吗,谭先生?”少女反问他。
谭殒心里咯噔一声,手指在桌面敲击,记忆追溯到过去,他冷笑阵阵:“我是说假话了。”
“谭祀应该是冷血的,他不配拥有正常的情感,他就是个疯子,比谭家人还要疯。”
“一旦对他付诸感情,他就会用尽手段将你拴在身边,当时我是在劝你离开。讽刺之意我觉得身为高材生的鹤小姐应该能懂。”
“以前的那个故事也该重讲了,谭祀,从小就患有暴躁症,对事物具有极强的钟情性和领域性。本是家庭美满。”
“可有一天,家庭宴会,公司死对头的到来,让这个年幼的小男孩儿身陷谗言圈套。让他以为他的父亲夺走了他的母亲,于是愤怒的他拿走库里的枪错手击毙了他的父亲,同时也让他的母亲在那一年没能撑过冬天。当时,他好像才八岁,还要小。”
谭殒以第三视角讲述,谭家秘密的陈年旧事被翻开神秘的面纱,少女被寒风吹得很冷,也很清醒。
泪花在冷风的灌注下,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又一滴地掉落,飘落在空中。
“您不是谭祀的父亲,对吗?”少女颤抖地出声。
“不是,我是谭祀的小叔。”谭殒眼泪也止不住地垂落,轻微地皱眉。
“所以我想的是让你离开他,不然他一旦身陷风言风语,就会导致他重蹈覆辙,你可能会死的很难看。”
这一段谭家秘事,只有谭家内部的人知晓,禁止外泄,毕竟谭祀终归是谭家家族继承人。
“别说了,别说了!”少年的怒吼声嘶哑又激进,打破了这一幕,他跪在了水泥坚硬的槛过上,“求求您了,小叔!”
鹤弯弯在风中摇曳转身,看到了虚弱的少年拖着身子跪在地面上,病号服斜挎在他的身上,驮着的身子狼狈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