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些人讲,萧王十分宠爱何浅浅,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送到她的面前,听说他正打算以正妃之位迎娶何浅浅。”
“那东西本是小姐的,如今被何浅浅讨了去,也是让她得了便宜。”青青叹息地说道。
萧王妃,这尊贵的身份,应当是小姐的。
湘南点了点青青的额头,“下去吧。”
“小姐,大人。那奴婢告退了,有事可得叫青青。”
湘南将放远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鹤弯弯的身上,眉眼舒缓,“弯弯,那何浅浅会不会出卖我们?!”
少女摇了摇头,“不会的,何浅浅一心想爬上位,她不会说出真相的,毕竟那东西都在她那里了。”
翌日,陛下为萧王赐婚的消息在京城蔓延开来,可那何浅浅倒是改了名字,名为闻浅浅。
她不想与何家沾上关系,也不想萧王知道她那些糗事。
闻浅浅轻扯着笑容盯着牌匾,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全身珠光宝气,浅蓝色的朦胧月光包裙将她的腰肢圈得极为细,头上的宝钗也是插了个遍,面色潮红。
“民女见过丞相大人!”
她轻微地俯身,眼里尽显着不屑的神色,得意洋洋,浑身散发着傲气。
“你来这里作甚?!”鹤弯弯正出去就被闻浅浅挡在门口,心思不正地凝视着她。
“大人,你怎么能这般说,浅浅当日也在丞相大人后院住过一段时日的,今日特地上门道谢。”巧笑兮兮的模样真让人差点相信。
她还编了这些话,妄图证明她就是那玉面女郎。
鹤弯弯笑了笑,“不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闻浅浅上前几步,凑近少女的跟前,温柔地低声道:“大人,从今以后我便是萧王妃了,而你鹤丞相,可得向我下跪行礼了。”
她突然抓住鹤弯弯的手指,目光楚楚动人,语气温婉:“大人,要是你当时救了民女,民女估计得死在那帮贼人的手中了。”
“松开。”鹤弯弯感觉她一身的胭脂俗粉沾染到自己的袖口了。
倏然,少女还没抬眸看她,眼前的闻浅浅便拉着她的手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闻浅浅一头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头破血流,昏倒在地。
而被拉扯到的鹤弯弯毫无意外地滚下阶梯,那尖锐的石口在她的小腿上撕拉,割破了丝绸布料,那小腿估计也早就脱皮红肿了。
而且还崴了脚,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脸上也被石头划破了几道血痕。
“姑娘!”
“大人!”
鹤弯弯意识尚且清醒,被赶来的青青看到了。
而跟随在闻浅浅身后的丫鬟一边满脸担心地看着晕倒在地的鹤弯弯,一边怒目圆睁地望着鹤弯弯。
“鹤大人,我们家姑娘只想与大人道谢,而您却仗势欺人,推倒了我们家姑娘!?”
青青也不是好惹的,“明明是你家姑娘站不稳还要拉着我家大人一同跌倒!?”
丫鬟憋得脸通红,眼神突然散着光亮,大声哭泣:“王爷?!”
刚从外面回来的萧王带领着军队途经此地就看到浅浅的随从丫鬟在左丞相府外。
“怎么回事?!”
萧王看着由丫鬟搀扶的鹤弯弯,一直蔓延到头破晕倒的闻浅浅,着急忙慌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抱住闻浅浅。
“浅浅?!”萧王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女,狠厉的目光捕捉到鹤弯弯的身上。
本就嗜血而归,此刻的他好似即将抑制不住那满腔杀意。
“若她有半分差池,本王看丞相也得缺胳膊断腿了。”
鹤弯弯扯着身子挡在青青的跟前,“王爷,微臣从不敢逾矩,也不敢动未来的萧王妃。”
萧玦本来就是个嗜血狂魔,还不讲理,若青青讲话,那必定被他杖责。
男人半眯着眼紧紧地盯着鹤弯弯一眼,利索地抱着少女转身,“回府,请太医!”
青青盯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远去,“大人,这也太仗势欺人了吧,明明是那个女人在作怪。”
鹤弯弯低垂着睫毛,脸上的刺疼感以及腿部的疼痛让她有些恍惚。
“扶我回去吧。”
这世道,权势压人。
再正常不过。
宫内,
张维和也将这件事禀告给陛下,将事情绘声绘色地展现出来。
“陛下,是否派太医亲自上前看看左丞相的伤势?!”
张维和小心翼翼地望着皇帝,毕竟在他印象里,陛下好像很喜欢左丞相,说起她的时候更是表情丰富。
“张维和?!”赵韫湛停下脚步,喊了一声。
“奴才在!?”
“你说,萧王会愿意让太医去左丞相府吗?!”
“不会。”
“那你就让朕去当这个坏人?!”男人慢慢地抬起下颌,仰着唇,唇边渗出浅浅的笑意。
“奴才不敢,不敢,求陛下责罚。”
*
鹤弯弯斜靠在榻上,白皙细嫩的脚踝红肿,感觉像是错位了,钻心得疼,冰块也抵消不了。
还有右边小腿的摩擦伤,红紫交错,令湘南胆颤心惊。
“那何浅浅也太过分了,竟然如此害你,她究竟图什么啊?!”湘南姐姐眼眶湿润,手里的药膏慢慢地在少女的腿上推开。
“她图的……便是,当日我将她和秦……秦晖赶出门时所带来的羞辱和不悦。”少女咬着牙慢慢地说着,嗓音低哑。
“我的弯弯,姐姐知道你最怕疼了。”
这还是遗传了南夫人的特点。
小时候鹤弯弯瘦小又不敢还手,别人的拳头抡在她的身上,她就疼得大哭。
后面怕了,也就学会了很多逃跑的方法。
“忍着点。萧王不准太医院和民间医馆的郎中来左丞相府,陛下也不说什么,我的孩子。”
湘南满脸感伤,好似那疼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啊,疼!”少女一路走来也没今日这般憋屈,还让自己受了伤,真是着了小人的道了。
她牙齿紧绷着,咬着下嘴唇,绯色的唇瓣被她咬得血色全无,眼睛红彤彤的,眼尾漫着一线的泪,可怜极了。
“姐姐,轻一点,弯弯快疼死了。”
少女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着女儿般的娇羞和委屈。
难不成做了皇帝就不用怕其他人了吗。
感觉那皇帝也没一点屁用。
之前对自己体贴入微,现在碰到茬子了,弃之如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