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再一次被打开,连光线都微弱了几分,甚至难以发现其中的诡异之处,慢慢地推出了一辆手推车,在随从的步伐下慢慢地朝少女靠近。
鹤弯弯眼神一挑,目光落在手推车上的食物,她挑眉望着随从,“我不喜欢吃这些。”
随从只是笑了笑,目光移到少女的身上,直直地落在少女脚踝上的锁链,随后留下手推车离开。
房间里,香气弥漫。
少女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脚踝之上,她摩挲着上面冰凉的皮膜,上面的符号随着之前的记忆一同涌入少女的脑子里。
她记得这个锁链打开,是傅煜城亲手触碰,然后摁下手印打开的。
那这个呢?
她望着偌大的玻璃房,水波在玻璃上荡漾,似乎下一秒就要涌入玻璃房内。
她直直地站了起来,走到手推车的一侧,盯着上面的食物,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面的食物都是她不喜欢吃的,而且散发着诡异的香气。
她挑起一片香菜,看到里面的一块吸铁石,静默好一阵,筷子连同其他菜和吸铁石一同夹入口腔里,她又放下筷子,回到了床边,遮挡着监控的红外线。
她吐出吸铁石,触碰到锁链的那一刻,锁链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散发着剧烈的红光,不断地电流袭击着少女的皮肉,脚踝那处的骨节似乎都快被电流击碎。
那一块的皮血肉模糊,格外瘆人。
少女差点都被激得昏迷过去,倏然那东西随着长链子掉落下来。
可爆鸣声仍旧在偌大的玻璃房里奏响,犹如刀刻在玻璃上的声音,让人感到阵阵的心痛。
可霎那间,少女看到玻璃房在慢慢地崩塌陷落,周围的厚玻璃在慢慢地收下,那头顶的水犹如关闸里的洪水瞬间释放。
整个房间陷入水旋涡,少女被卷了起来,她擒着瓷片在水中挣扎,妄图往上面游去。
可发现那上面更是一层厚玻璃,可玻璃上有门,但是她打不开。
她几乎快要撑不住了,嘴里在不断地冒着泡,腿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弱,她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倏然,头顶的玻璃口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眉宇间尽数夹杂着怒火和讽刺,嘴唇微微地扯动着。
他伸出手掐住少女的肩膀,将她往上面抬,嘴里还蔓延着危险的语气。
“鹤弯弯,怎么不淹死你啊?!”
鹤弯弯被救了出来,初见真正的天光,她趴在玻璃层上吐着水,沾满水珠的羽睫畏惧地颤了颤,心悸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原来,这是在户外的湖泊里,男人建造了湖底建造了一条通道,打造了水下玻璃房,被水压抑制在水底,连最上层的湖面都打造了一层玻璃。
少女盯着一片波澜的湖泊,眼神逐渐深沉。
傅煜城攫着少女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瞥了一眼她的脚踝,讥讽地说道:“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不知道是谁泄露了锁链元件。这种锁链是打不开的,而且与玻璃房的机械构造融为一体,只要锁链解开,这玻璃房也将会不复存在,里面的人只能淹死在玻璃屋子里。
“…………”少女没说话,将瓷片压在身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说话啊!”
少女瞥了一眼那大口张开的玻璃天窗门,她抬眸与傅煜城对视,“傅煜城,我有自己的人生,你的到来,让我感到恶心。”
“所以,下地狱去吧……”她起身将傅煜城推入那天窗里,喷溅上来的水分打落在少女的脸上,“你就应该死在画里!”
少女慢慢地走到天窗边,想要将天窗门关上,看到他的手抓住自己的腿,她拿起瓷片毫不留情地扎在他的手背上。
“傅煜城,我不知道你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但你必须死!”
少女大吼着,拿着瓷片一次又一次地扎在他的手背上,甚至傅煜城刚刚伸出脑袋,少女将瓷片刺向了他的眼睛。
眼睛被刺瞎,傅煜城才堪堪松了手,鲜血渲染着清澈的水,诡异的气氛让少女心跳如擂鼓,好似那颗心都快跳出肌肤,赤裸裸地展现在自己的跟前。
在朦胧的血液之中,鹤弯弯快速地将玻璃天窗门关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傅煜城逐渐地沉降,少女的双手也充满了血液,猛烈地砸破,也让锐利的瓷片划破了她的手指。
她撕下衣服,紧紧地包裹着手掌,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森林,她看到了一条规整的小路,可少女不敢走这条路,这路下面极有可能是地下通道。
她甚至不知道那偷偷给她吸铁石的女随从到底是谁?
少女背道而驰走到另一侧荆棘丛生的地带,步伐越来越轻,越来越重,连自己也不清楚在这地带走了多久,好似越来越高,意识到这点的少女赶紧绕过这里下山。
傍晚时分,余晖懒洋洋地照射在一身湿漉漉有些粘稠的少女身上。
一路畅通无阻,她看到铁栅栏,上面还有电线。
那样刺麻的感觉她深感恐惧,第一次体验都让她生不如死,说到这里,少女看了看脚上的伤口,染上了灰烬,此刻难以分辨。
“为什么,我杀了他,为什么还是这样?!”
鹤弯弯不理解,她撑着身子想要绕过栅栏,可电流在一股又一股地冲击着少女的身体,那一刻似乎快要升仙,少女心脏头脑传来一阵剧痛,难以支撑地软了身子,滚落在了栅栏一边的水泥路上。
梦里,男人的死亡让所有的不幸统统消失,甚至都没有阮月的出现……
大梦初醒,少女醒来已经在病床上了。
这里的环境简陋又破碎,像是乡镇上的小医院。
老婆婆端着排骨汤推开了门,看到鹤弯弯醒来后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乖囡,你醒了咯,老婆子我给你带了补汤。”
鹤弯弯紧紧地盯着她,摇晃着头,迟疑地开口,嗓子嘶哑像是被撕裂开:“我……我是谁……为什么我身体好痛,我……不记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