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弯弯下意识地被他的话吓得后退一步,可手不知何时被他紧紧握住,难以挣脱。
他手中施压着力道,宛若沉重的锁链紧紧地禁锢着少女的四肢,绯色的薄唇微微启开,慢悠悠地说道。
“一年时间,我给弯弯一年时间考虑。”
说罢,他转身离开。
鹤弯弯早就看到了角落里躲藏着的六姐鹤云菱,她将她拽了出来,质问:“六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鹤云菱不肯说话,默默然地看着她。
好似又没在看她,而是越过少女的耳垂盯着门口又站出来的黑影。
心跳如擂鼓,极速跳动的心脏好似要突破肌肤冲刺而出。
她瞬间畏惧地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七妹你在胡乱想什么,当年还能发生什么,咱妈不是告诉你了吗?!”
鹤弯弯越看越不对劲儿,见她也不肯说实话,也懒得询问她当年的事情。
倏然,灵光一闪,她试探道:“六姐,你不是要我进城,然后给我找如意郎君吗?!”
“但现在,我又不想进城,可是五姐想进城,你把她接去呗。”
鹤云菱猛地扬着头,若有所思后,快速地摆手:“不行……当年是你,又不是五姐,这事儿不成。”
“…………”
意识到说错话的女人话锋一转,慢悠悠地吐槽:“反正,你必须进城,你不是和秦隽见过面了吗?!”
“那我不进城,会怎么样?!”鹤弯弯饶有趣味地凝视着她。
鹤云菱缄默不语,目光忽然深沉地凝视着鹤弯弯,思忖良久,闷哼一声:“随便你。”
反正,我话已经说了,你不去,自然有好受的。
鹤母牵着小儿子从外面提着一篮子的菜踏入门槛,四处张望一圈。
“七妹,六妹,你们五姐呢,我让媒人给她说了一门好亲事!”
少女憋下刚想说的话,接过干瘪的大白菜和一些辣椒,喃喃道:“五姐不是刚刚还让我去给她相男人吗,现在怎么你给她提了一门亲事?!”
“她喜欢城里人,你哪儿来的本事给她相的亲?!”
鹤母小时候最为疼爱六姐,六姐走了之后。这种宠溺自然落在五姐和小弟身上。
为什么她都不跟五姐商量?
鹤母瘪瘪嘴,“城里人哪里看得我们乡里人。不过,咱家也是乡里乡亲里有名儿的大户,至少能给你五姐在乡里找个好归宿,还能时常帮衬咱家。”
“她可得和你闹腾!”鹤弯弯嘟囔几句。
“你别跟着瞎掺和,若是这门亲事散了,都怪你这个死丫头乱当什么搅屎棍。”
鹤弯弯气呼呼地拿着菜跑到厨房,顺势还丢下一句话:“我还不愿意搅和他们呢……”
她不知道给五姐安排了什么亲事儿,毕竟五姐都快二十三四岁了,在乡里,都成了大家眼中的大龄姑娘了。八壹中文網
反正她也懒得管,只要不惹到她就行。
但依五姐的性子,估计得将家搅得鸡犬不宁,闹得天翻地覆。
“七姐,娘让你做好今晚的饭,就去后山上放牛……”小弟满脸通红地咬着巧克力,牙齿上黏满了黑色糖渍。
估摸着不想让她和秦隽见面。
“知道了。对了,全全,你平日里是不是最听七姐的话?”
“嗯嗯……”小孩子诚恳地点点头。
少女看到远处鹤母与鹤云菱正在交谈,慢慢地蹲下身子,抚摸着鹤朝全的脑袋。
“那你发现那回来的六姐有什么不对劲儿就偷偷地告诉七姐,好不好,下次七姐还去街上给你买好吃的?!”
“好的。”
余晖下沉,月色皎洁,夏日的夜晚为燥热的环境提供了阴凉之地,吹拂着一阵阵凉风。
少女做好饭菜后,去牛圈牵出牛从后门到山坡上面去。
后山杂草丛生,蝉鸣四起。
她盯着村落灯火阑珊,在山区里点缀着最后的迂腐和落后,手指描摹着那一道道山路逐渐往上攀爬,最后却落在了村长家。
她收回手。想到村长的行径一时间觉得牙齿痒痒。
从上任起,就撒谎连篇,暗中贪收村民利益,将村民困于迂腐落后的思潮中,灌输腐朽的愚昧思想,将他们一辈子困在山区里,做着他的“主宰”或者“皇帝”。
鹤弯弯正想着,倏然坡下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叫喊声,在黑夜里散发着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