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军大衣的老人背着手,笑呵呵的道:“一个调皮小子而已。”
这时,那老大爷忽然瞪大了眼睛,叫道:“我认出你了,你就是当年那个每天带着一帮熊孩子堵我家烟囱的臭小子是不是?”
李胜天咧嘴大笑:“王大爷,这么多年了,您还能认出我来?”
王大爷指着李胜天的鼻子:“你小子那一脸坏笑,就是再过几十年,大爷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李胜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回头从老人怀里抽出那条好烟,笑着递给了王大爷:“王大爷,当年小不懂事,那些陈年旧事,您老就别再提了。不然的话,我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王大爷打量了一番手中的中华烟,满意的点头道:“算你小子识相。”
王大爷说完,把烟夹在腋下,向李胜天身后正吹胡子瞪眼的老人示威似的看了一眼,背着手,一步三晃的走了。
李胜天刚想往回走,旁边一个身材臃肿的大妈就越众而出,叫道:“臭小子,你以前趁着我洗澡的时候,往我家洗澡间里扔老鼠的帐怎么算?”
“额……”
李某人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忙又从老人怀里抢过一盒茅台酒,放到那大妈的怀里,讪笑道:“这瓶酒,您拿回去跟老伴喝吧,就当我给您赔罪了……”
这还差不多,大妈抱着酒,也心满意足的走了。
旁边很多人顿时都围了上来:“臭小子,当年……”
李某人吓得脸色一变,转身就往福利院里面逃去。
穿着军大衣的老人叫道:“臭小子,我的烟和酒,就这么让你给糟蹋了?”
他抬步追了上去,抬手就向李某人的后脑勺扇去。
李某人忙叫道:“我一会儿再去给你买还不行吗?”
老人骂道:“你个混小子,还想蒙我?这镇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好的烟酒,你当我不知道啊?”
李胜天道:“下次,我下次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更好的。”
老人还是不肯放过李胜天,抬手又向李胜天的后脑勺扇去。
李某人捂着脑袋叫道:“老宗头,你再打我可要还手了啊!”
老人冷笑道:“能耐的你,你倒是还个手让我瞧瞧……”
一老一少,一个跑一个追,往福利院里面冲去。
……
福利院后面,有一片很大的草地。草地另一边,就是一望无际的茂密树林。
在草地中间,建着一座凉亭。
此时,李胜年天正和穿军大衣的老人相对坐在凉亭里的石桌旁。石桌上摆着炒大肠、卤肉、烧鸡和各种小菜。还有一大瓷坛上面没有标签的酒。
李胜天夹了一大筷子炒大肠放入嘴里,咀嚼咽下之后,竖起大拇指赞道:“就是这个味儿!”
老人冷哼道:“臭小子,把我的烟酒全都孝敬了别人,白瞎了我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李胜天讪笑道:“看您这话说的,咱爷俩这么多年没见了,您还不应该贡献一桌酒菜吗?”
老人举起酒杯向李胜天微微一示意,两人对饮了一杯之后,问道:“你小子怎么舍得回来了?”
李胜天面色微微黯然:“回来看看我师父。”
老人道:“你的伤是怎么好的?”
李胜天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伤?”
老人翻了个白眼:“我虽然不通医术,但好歹习武这么多年,虽然你当时刻意隐瞒自己的情况。但是你全身气血浮动,休想瞒得过我!”
李胜天道:“我当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还有另外一件紧要的事情去做。所以,就不告而别,老哥莫怪!”
老宗头道:“只要没事了就好。”
李胜天喝了杯酒,道:“当时我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师父的仇,不是短时间能查得出来的。所以,就选择去做另外一件紧要的事。现在,是到了给师父报仇的时候了。”
老人幽然道:“这个仇,不是那么好报的!”
李胜天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管对方是谁,哪怕他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老人冷笑道:“要是这么简单,我这个仇我早就报了。还轮得到你?”
李胜天的表情顿时一僵。
别看对面的老人看上去只有六十来岁的样子。实际上,他已经是九十来岁的人了。当年在江湖上,那也是威名赫赫的主,被誉为天下第一杀手。他要是存心想杀什么人,还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天医神宗有规矩,历代宗主,都只能选一个衣钵传人。所以,天医神宗的历代宗主,对于传人的选择,都很是慎重。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李胜天对面的老人名叫宗南山,当初也是李胜天师父宗无涯收养的。
宗南山根骨奇佳,是个习武的奇才。
可是,让宗无涯遗憾的是,宗南山虽然在武学上的天分奇高,但在医学上却着实是不开窍。
最后,宗无涯也没能把他收入门墙。只是传授了他一身好武艺。
李胜天知道,宗南山一向视宗无涯如师如父。假如真的查出了凶手,他即便是拼了性命,也会想办法报仇。
李胜天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是不是凶手的来路很难查?”
宗南山摇头道:“倒也不是。”
李胜天眼前顿时一亮:“那你就是查出什么了?快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宗南山摇了摇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告诉你,那是害了你!”
类似的话,当初詹姆斯也说过。
李胜天沉声道:“你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其他的事情,交由我来做。”
“哼!”
“你觉得我是怕了那些人吗?我虽然因为医学天分所限,没有被宗主收入门墙,但宗主待我恩重如山,我一向视宗主为父。”
宗南山把手中的筷子重重的顿在了桌上,冷眼看着李胜天:“要是杀人能解决问题的话,我就是舍了这条性命,也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只是,如此就能让宗主瞑目吗?”
李胜天斟满一大杯酒一饮而尽,问道:“这一切倒地是怎么回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宗南山摇了摇头,转而道:“天医神宗当年乃是江湖上的第一大中医流派,门人弟子无数。为什么后来会形势急转直下?为什么会有了一条只能单传的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