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有小徒儿这般运气的人实属罕见,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哪个运气如此之好的人呢。
张元士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是自家小徒儿能得阎王大人的青睐让人简直匪夷所思,总感觉像来历不一般。
但他没证据,上辈子的事儿也追查不到。
可以确定的是小徒儿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及的。
还记得当时在白云观的时候,他去给山里的山民看风水,在一个深山幽谷中发现了很多阴魂。
那些阴魂是几十年前发生战争时牺牲的士兵,那些士兵的亡魂与普通阴魂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的魂魄带着淡淡的金光。
那是活着的时候积攒的功德金光在他们死后化为护身符保护着他们的英魂,那金色的光芒在傍晚显得尤其耀眼,像闪着光芒的金矿,耀眼夺目。
能积攒如此之多的功德金光,可见做出的牺牲极大,张元士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知道当年那场战争有多激烈。
敌军有十万大军,而我方紧紧只有不足一万的士兵,还包括那些未成年的小战士。
为了守住后方,是那一万的士兵与敌军展开生死搏斗,浴血奋战了整整两天两夜,直到援兵赶到,拼尽全力撑着最后一口气的英雄们才一个个地全部倒下。
整整一万名战士全部都牺牲在那片战场上,当年条件有限,就此把那些士兵埋葬在当地,就是他们所经过的那片深山幽谷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逐渐淡忘,基本上没人去祭拜过。
张元士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战场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以前从来没在那里经过过,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英魂全都已经入了地府,在地府得到了应有的嘉奖。
当时天色已晚,他没有仔细观察当时的情况,但又好奇为什么那么多战士的英魂滞留在那里,看起来像被捆住一样。
等他好奇地走近上前亲眼看过以后才发现那些英魂被人用阵法困住了,无法入地府重新投胎。
那阵法的设置处处透露着诡异,与他所学所看的道家阵法相似却又不完全一致,看起来更像是照猫画虎按图索骥。
有点小儿科,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尽管布设阵法的道士道术修为一般,但威力还是有的,也确实如他们所愿把那些英魂给困在原地几十年不得转世。
对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张元士极为反感排斥,道家应以造福人类为己任,而不是以道术为凶器,做用心险恶之人的帮凶。
还有一点让他顾虑,这种身带功德金光的英魂对于邪修来说是大补之物,将之炼化吸收以后能够短时间内提升修为,还能把别人的功德金光抢过去据为己有。
那些英魂滞留阳间入不了地府,如果没有人相助超生,落在邪道手里只会成为助力他们提升修为的牺牲品。
如果实力不是特别高强,妄图炼化英魂为己所用,不仅不会有益处,还会遭到反噬。
他猜测当时布设阵法的道士应该是遭到了反噬,身带功德的英魂不是谁都可以炼化的。
张元士当时犹豫不决,因为那次只是去给山民家里帮忙给看风水,并没有带充足的法器。
再加上小徒儿那次也跟着呢,不好在那么点的小孩子面前施法,怕影响了她的七魂六魄。
他将小徒儿紧紧抱在怀里,打算等改天带着充足的法器和贡品前来做法祭拜后再送他们入地府。
正当他抱着七七打算从深山幽谷的边缘路过时,突然听见那幽谷深处传来痛苦的哀嚎声,只见一个带着金黄色碎光的英魂在谷底挣扎不起。
他的身上捆缚着束魂链,那是对厉鬼才会用的东西,因为但凡被束魂链捆住就会承受着非常巨大的痛苦。
那种直接渗透灵魂深处痛苦到极致的疼痛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还有让人忌讳的一点是束魂链一旦捆缚住魂魄,基本上无人能解。
那个英魂痛苦地在地上挣扎打滚,其他的英魂全都围住他试图将他身上的束魂链解开,但都被那个英魂呵斥制止。
“连长,就让我们帮你承受这痛苦吧,日日夜夜的熬您的魂魄越来越虚弱透明了。”
“是啊,连长,就让我们来替代您承受这种痛苦吧。”
“要不是您身上的功德加身,起到缓冲的作用,现在说不准您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一群英魂全都跪倒在那个身上金色光芒最为闪耀亮眼的英魂前。
“不用,你们不要碰这束魂链,小心被缠住,这么多年的痛苦已经快耗尽了我的精力,感觉大限将至,马上就要魂飞魄散,没有我在你们身边看顾着,大家都先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
那个被称为“连长”的英魂看着手下的战士们满脸欣慰,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眼看自己的魂魄越来越透明,只得加快速度叮嘱手下的士兵们需要注意的东西。
“这阵法是军中曾经出现过的一个道士布设的,怪我有眼无珠把他当自己人,没想到他早已叛变才连累得兄弟们被阵法困了整整几十年,以后希望你们遇到好心人将这阵法破解救出,记得一旦被救出就去地府,可千万不要再在阳间逗留,对你们的魂魄不好,对还活着的人也不好。”
连长眼里依依不舍地看了战士们最后一眼,慢慢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魂飞魄散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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