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赏的时候唐安菱特地只要一百五十两的银票,剩下五十两她要了十个各重五两的银锭子。
怀揣着一大包银子回到厨房时,郑武不知何时也过来了。
众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她被主子叫去说了些什么。
因凑的太近,阿善直接拉过唐安菱,挡在她身前。
阿善面无表情,在这旁人看来大概是不悦的,几人诧异他的护妹,忙往后退了一步。
“哥哥,没事的。”唐安菱轻拍了拍阿善的肩膀,她将怀里抱着的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
几人看到盒子里装着的银锭子时,皆面露惊讶。
“主子竟是赏了五十两银子?”郑管事开口透着羡慕。
唐安菱从盒子里拿出两个银锭,递给郑武,“这是你的。”随即把盒子往郑管事面前一推,“郑管事,这些银子,你和大家分了吧。”
“啊?”郑管事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唐安菱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江家家主赏得是两百两银子,我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些银子还望大家不要嫌弃。”
郑管事忙道:“使不得,这是主子赏赐给唐姑娘的,本该你留下,我们是江家的下人,若是主子高兴,会另有赏赐,怎么能分去唐姑娘的赏赐呢。”
一番推辞之下,唐安菱还是坚持要把盒子里的银子分给大家。
郑管事便也不再推辞,当着唐安菱的面把银子分了下去,便是手受伤的胡厨娘也有份。
眼见天色不早,大家都乏了,郑管事帮去帮唐安菱安排住的地方。
他一离开,郑武看着唐安菱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唐姑娘,你,你能不能帮我叔叔诊治一下?”
带唐安菱来阳溪岛,郑武其实也是有一点私心的。
叔叔失去味觉看了许多大夫,吃过不少药却毫无起色。
在他醒来后,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是被一位神医所救,那时便动了这个念头。
若是哪天能再遇到那位神医,想救神医替叔叔也诊治一下。
郑武的问题让唐安菱有些为难,因为在她所继承的唐绥的记忆里,并没有有关失去味觉方面的病症诊治方法。
不过若是她检查都不检查就直接说自己治不了,未免会让人误会她不想治。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真的只是略懂医术,不一定能治。”
人的味觉全靠舌头,郑荣山味觉退化大概是舌头出了问题。
唐安菱是真的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办法治疗郑荣山。
只是当她认真替郑荣山检查时,脑海里再次浮现陌生记忆。
明亮的房间里,雕花木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脸如曾经数次的梦境一般,面容看不分明。
“将舌头伸出来。”她听见自己开口,又或者说是唐绥在说话。
于是床上的女人便听话地伸出舌头来。
“接下来我的方法可能有点异于寻常,你不要害怕。”
“只要女神医能让我重新尝到味道,可以再做菜给夫君吃,再大的苦我也能受得。”
唐绥没有开口,但唐安菱却是感同深受地听到了唐绥脑海里的疑惑。
“想恢复味觉,竟只是为了给夫君做菜?爱情是什么呢?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连自己都不顾了吗?”
接下来唐绥神情专注地拿出银针,随后一根一根……扎在那女子的舌头上。
这情形看着便让人毛骨悚然。
而唐安菱则被迫看完整个诊治过程,与此同时,与之相关的医理知识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中。
当脑海里的画面消失,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唐安菱一阵趔趄。
果然,原主唐绥的记忆若以梦境的方式呈现,不会带来任何不适。
但若是清醒的时候继承唐绥的记忆,她便会感到眩晕。
“唐姑娘。”郑武和郑荣山同时发出惊呼,阿善已经先一步扶住了她。
“对不起,唐姑娘,是我太心急了。”郑武满脸的愧疚。
白日唐姑娘先是遭遇歹人追击,随即走了大半天的路赶到庄子,没顾上休息,又在厨房忙碌半天。
她一个弱女子必定疲劳至极。
而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要求她给叔叔看病呢。
郑荣山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忙招呼唐安菱快去休息。
他没有味觉不是一两天的事,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
唐安菱确实累,这阵眩晕袭来让她强撑的身体更是酸软无力。
她还准备等这阵眩晕过去,就去休息,而身子却是突然被阿善抱起。
这种时候无人会觉得阿善的行为出格,眼下他在旁人眼中就是一个忧心妹妹的哥哥。
“请跟我来。”郑荣山忙在前面带路。
唐安菱任自己依偎在阿善的怀里时,难得的不想被放下。
身体疲乏之下,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还真好。
郑荣山安排的住处便在之前那间下人的院子。
山庄里房间多,下人少,空房间有的是。
他已经命人铺好被褥。
进房间的时候,唐安菱的眩晕感已经散去不少。
“哥哥,放我下来吧。”
阿善听话地放下了她。
唐安菱站定后,对着忙前忙后的郑荣山道:“郑管事,给我一点时间,或许你的味觉我有办法可以医治。”
“啊?”这话让郑荣山和郑武同时愣在那里。
特别是郑荣山,有些不敢置信的再问了一遍:“可……可以医治?”
曾经他看了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却没想到方才唐姑娘只是看了看他的舌头,在他的头上按了按,便说有办法?
神医呀!这唐姑娘真是神医呀!
不过唐安菱下面的话却是让他又有些没明白。
唐安菱道:“不是现在,需要给我一点时间,而且我有一个条件,诊治需要悄悄进行,不能让外人知晓。”
“好,好,我一定保密。”郑荣山虽不懂为何,却还是点头答应。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能治疗,郑荣山只当唐安菱大概是需要提前准备药材。
若是郑荣山知道唐安菱说这话的原因,是因为从唐绥的记忆来看,治疗需要银针刺激神经。
而她本人连摸都最没有摸过银针,打算先买一套练习练习,不知道这叔侄两人还会不会对她毫不怀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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