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庭文自信满满把布缝成衣服,抖了抖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好几下。
不错不错,这衣服可以,宽松舒服,活动方便,最重要的是该遮的、不该遮的都遮得严严实实。
“媳妇儿,这是我给你做的衣服。”
易庭文兴冲冲的从屋里跑出来,迫不及待的把衣服递给褚亦锦,一脸得意。
不是他自夸,这村里有哪个男人会像他这么体贴,给媳妇做衣服,还做的这么好?
他可真是当代好男人。
褚亦锦看了衣服一眼,愣在椅子上没反应。
额,这是哪里来的丑抹布?
“这衣服好看吧?我两天就做好了!”
易庭文还在显摆。
褚亦锦扯出一个标准微笑,努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打击某人。
老天爷,能不能让这男人清醒点?他好像中邪的憨憨,关键是她还解救不了。
易家兄妹做衣服的手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啊。
易庭舒做出来的衣服,比供销社卖的还好,而易庭文做的还不如她随便裁的一块抹布。
易庭舒在衣服上的设计审美高,褚亦锦穿惯了她做的衣服,现在看到易庭文的,只觉得……辣眼睛。
徐浪说过易庭文身上有伤,但她记得他伤的不是脑子呀。
他给他做衣服,她心意领了,实物就算了吧?
这衣服别说穿出去,就算是在家,她也不好意思穿,她可不想把自己包裹在一块大抹布里。
“媳妇儿,你不喜欢吗?”易庭文终于注意到了褚亦锦的僵硬。
他看了两眼衣服,“这衣服挺好的啊……”
有袖子,能套得进去人;有图案,还是院子里媳妇经常看的石榴花。
这花,应该是媳妇最喜欢的花吧,不然他总盯着它干啥?
所以衣服做成这样……难道还不够好吗?
“你绣的是什么东西?”褚亦锦想拐弯抹角的拒绝。
谁知易庭文咧嘴一笑,特别自豪,“媳妇,这是石榴花啊,你前些天在院子里不是总盯着它看吗?”
石榴花?这莫不是哪里来的乱入版鸡爪吧。
“你确定这是石榴花?”褚亦锦强颜欢笑,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但是易庭文眼里闪着亮哥,那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拿给她的模样,又让她不忍心打击他。
徐浪站在一旁偷笑,他逮到了易哥的弱点。
“义哥,你这做的衣服挺好的,适合我们穿。”
易庭文:“……”
这是夸奖?
他们汉子穿的难道不是媳妇看不上的衣服吗?
易庭文看了看不出声的褚亦锦,再看看忍不住笑的褚亦锦,大受打击。
这衣服……真就丑的穿不出门了?
易庭文把衣服带回屋,站在窗前吹着风,还是不服气。
这衣服明明就很好看啊!都怪徐浪误导了媳妇,不然媳妇肯定会喜欢的。
他这会儿倒是想也不想是谁先看到的衣服,只顾着把锅甩到徐浪头上去。
一个人站在窗前忧郁,尤显孤独。
啧,优秀的人果然总是独行。
“庭文。”院子突然闹哄哄的,传来男人的打招呼声。
“你小子咋回来了?是不是在军队待不下去了?”洪仁义大喇喇问。
“那肯定呀,不然现在哪能回来啊?”跟着洪仁义来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边抠脚,边附和。
“是啊是啊,哪家军人不都只有过年才能回来。”
“哎,怕不是不是自己想回来的,是不得不回来哟,哈哈哈哈……”
他们几人自问自答,都不用易庭文回答了,便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自娱自乐,自欺欺人,玩得挺溜的啊。
不过满足了的男人还是赖在易家院子,不愿意离开。
怎么他们说了这么多,易庭文这小子一直没给出个失落的表情。
这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吧?
易庭文在军队待了六年了,村里那些长舌妇提起他在军队,就会想到他们这些混日子。说他们当兵当不了,种田又嫌累,所以没有女人看得上他。
莫与傻子论长短,否则就会被同化,接着他会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易庭文一直不说话,只淡淡的看着他们。
平日要是有人敢这么说他们,他们肯定已经生气,立马脱下鞋教训人。
易庭文脸色不变,也不反驳,难道……他真的是被退回来的?
那他傲什么傲?
隔壁村那个当兵虽然当的时间没有易庭文久,但是人家一回来,转业就进了公安局,以后就是吃国家饭的了,肯定不会再饿肚子。
他都没有瞧不起他们几个,易庭文什么意思?
“庭文,你忒不够意思了。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的来看你,你咋连杯水都不给我们倒?我听说你家酒肉多,瓜子也好吃,拿点出来尝尝呗。”
“是啊是啊,你不会是舍不得这点东西吧?”
洪仁义甚至用他那双藏污纳垢的爪子拍了拍易庭文的肩膀,“兄弟,格局大点嘛。”
“对对对,你格局大,见谁都叫爸。”易庭文嫌弃的扯开他的爪子,回怼道。
就这,还想吃他媳妇买回来的肉,炒香的瓜子,想屁吃吧。
“庭文,你说啥话呢,会不会做人了。”
洪仁义最烦别人嘲讽他见谁都喊爹了,那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吗?
这些人真是的,自己放不下面子去吃这口饭,非来讽刺他。
他能吃上这口饭,不也凭着自己的本事吗?
“对对对,我怎么可能有你们会做人。我又没你们多爹,还天天到处称兄道弟。”
这群人一进来就嘲讽他,又不是他朋友,没带什么礼来,还想白嫖饭菜,谁给他们的自信?
洪仁义看易庭文软硬不吃,心里直冒火。
易庭文和他都是一个村的,也算是他弟弟了,做哥哥的带朋友来到家里了,他什么态度?
不过,看着易庭文强壮的身材,再看看坐在墙角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的徐浪,他到底没敢碰上来,带着人气愤的离开了。
走出易家大门后,还呸的往地上吐了一泡口水。
哼,以后易家有什么事,他是绝对不会伸手帮的。
洪仁义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记了在易家最困难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还落井下石,嘲讽着易家的处境来安慰自己的无能。
易家再努力干活,易庭文再努力当兵,那又怎么样?过的还不是没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