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分离的剧烈疼痛,却抵不过大脑在这一刻受到的冲击。
第一毒药师。
神算者!
两个能力南辕北辙的神级大佬,竟然是一个人?!
还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
“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嬴子衿还扣着他的下巴,“啪”的一下又给他合了上去。
她从始至终神情漠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你明明……明明还不到二十!”魔术师脸色惨白,疼痛万分,他嘶声喊,“怎么可能?不可能!你至少也应该几百岁了!”
他可是十六世纪和第一毒药师交的手。
第一毒药师又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可这些毒药证明了嬴子衿就是第一毒药师。
“你们贤者都这么特殊到能够不断转世,还有其他超自然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嬴子衿将第三颗药喂下去,上下将魔术师打量一眼,“贤者的承受能力的确很强。”
魔术师却没有他表面那么冷静。
他只感觉他的身体里像是有万虫噬咬一般,疼得几乎喘不上起来。
这种疼痛,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魔术师只感觉到了彻骨的绝望,神经都崩溃了:“大人,大人饶命啊……”
“这点疼算什么?”嬴子衿又在他的头部刺入了一根金针,淡淡,“不及我和他半点,也不及你害的那些人半点。”
一点一点的,几根七寸长的金针全部没入了魔术师的穴位里。
这几根金针,瞬间将身体的疼痛又扩大了百倍。
魔术师完全承受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肌肉颤抖,冷汗直淌。
他能够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逝去。
拥有绝对力量的贤者,竟然也能被杀掉?
“啊——!为什么!”魔术师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为什么我开启了逆位,竟然还是比不了你?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不甘心!我不——”
声音却在这一刻断掉了。
魔术师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他瞪着眼睛,身子重重地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傅昀深眼眸倏尔一眯:“没气了?”
众所周知,贤者是杀不死的。
除非趁着贤者应灾陨落后,一次又一次的猎杀贤者的转世。
“是,死了。”嬴子衿也有微微的困惑,她沉吟,“可能是我所制作的毒药,远远超过他能够承受的范围。”
她的医术和毒术,是前世,她在修灵世界学习的。
任何一种制药和针灸方法,在这里都不存在。
“是个好事。”傅昀深靠在椅子上,懒洋洋抬手,“终于杀掉了第一个贤者,还是女朋友比较厉害,以后我就靠你了。”
“他刚才说了‘逆位’这两个字。”嬴子衿抬头,“我有一个推断。”
“我也有。”傅昀深笑,“说来听听。”
“塔罗牌的二十二张大阿尔卡纳代表了二十二位贤者。”嬴子衿缓缓,“每一张牌,都有正位和逆位。”
“譬如恶魔的正位代表了堕落,逆位却代表了上进。”
“那么相应的,贤者也有正位和逆位。”傅昀深桃花眼深敛,轻笑了一声,“魔术师开启了逆位,所以能够制作毒药,塔和倒吊人开启了逆位,武力有了一个新的提高。”
“嗯。”嬴子衿颔首,“我想正是这种‘逆位’的力量,也影响到了他们的本性。”
修和秦灵瑜都说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每一位贤者都在各地奔波,抵挡各种灾害,保护世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事情变了。
“看来,是那位大人寻找到了如何让贤者开启逆位的方法。”傅昀深淡淡,“塔和昼言都是战斗型贤者,自然无法拒绝获得更强的实力,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也是这么想的。”嬴子衿若有所思,“你认为,纱罗有没有开启逆位?”
“她?”傅昀深淡声,“她只是在权力的巅峰待久了,自己变质了而已,谁都不是圣人。”
“她怎么样我不管。”嬴子衿托着下巴,眉挑起,“长官,你的荣耀,不能丢了。”
光耀晨星,荣耀之子。
傅昀深怔了怔,半晌,他懒懒地笑了笑:“既然女朋友发话了,那么就不会丢了。”
他将魔术师的尸体收拾完毕,离开房间,下楼。
客厅里,绍云被江燃按在了麻将桌前,正手足无措地和凌眠兮打牌。
见到傅昀深下来,他擦了把汗立刻站起来:“小七,你……”
“你要出城是么?”傅昀深拿起外衣,披在肩上,“走吧,送你一程,不过,我要先去沪城。”
绍云愣了愣,他把所有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沉默地跟在男人的后面。
一路来到城门口,畅通无阻。
从来没有一次出城这么顺利,绍云甚至还有些恍惚。
他张开手,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刻字。
是一个名字。
傅流萤。
他想,如果他被清除了记忆,他势必会忘记和傅流萤的一切。
但是他不能忘记她。
如果没了记忆,他依然能够提醒他,这是他最爱的人。
去沪城的路上,傅昀深都没说话。
飞机很快抵达目的地,傅昀深直接来到了墓园。
玉绍云清楚,这里葬着傅老爷子和傅老夫人。
傅昀深买了一些祭品,他转身:“你不要进去了,他们不会想见你。”
绍云苦笑了一声:“我知道。”
而他这辈子,也没能说上一声道歉。
可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斯人已逝。
墓园每天都有人打扫,旁边还有两棵柳树。
时值十二月,柳树叶已经微微泛黄。
“爷爷,奶奶。”傅昀深慢慢地跪下来,将一杯酒轻轻地倒在墓前,笑了笑,“我来看你们了。”
无人应答,只有两张笑靥如花的照片。
“你们放心,我从未辜负过你们的希望,也没有让仇恨淹没我的双眼。”他说,“仇,我正在报,路我也在走。”
他将放有魔术师骨灰的盒子拿出来:“这是我们的一个仇人,是您孙媳妇杀的,如您所愿,我把她拐到手了。”
“剩下的,一个一个来,我傅昀深,说到做到。”
墓碑上,傅老爷子静静地看着他,依旧满面笑容,仿佛再说——
爷爷听到了。
傅昀深又跪了一会儿,这才站了起来。
他抬手接住一片落叶,他脚下踩着的仍是当年傅老爷子和傅流萤所站着的土地。
看着的,也是他们曾仰望过的天空。
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他们从未离去。
傅昀深出了墓园,对着背影萧索的男人颔首:“走吧。”
绍云回神,合上手指,唇抿紧:“嗯。”
两人又来到了古武界。
上一次,傅流萤的墓就被迁到了邻近司法堂的后山里。
由护卫队负责看管,没有傅昀深的允许,谁都不允许踏入。
仍然是一块无字碑,也没有任何照片。
可玉绍云知道,这里面沉睡着的是风华绝代的傅流萤。
时光转瞬去,红颜化枯骨。
如今已经天人永隔。
玉绍云抬起手,颤了颤,抚上冰冷的墓碑,低声:“流萤,我来陪你了。”
多年以后,新一代的古武者长大。
仍能看到司法堂的后山处,一个已经头发白了的男人坐在一处无名坟冢前。
日复一日,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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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今天,w网上宣布了新年大典的事宜。
新年大典是世界之城最重要的节日。
除了迎接新年之外,还要感恩贤者们带来的安宁日子。
以及对贤者恶魔以及其他三位叛徒的讨伐。
但今年,还加了一项内容,要处决两个侵犯了世界之城和贤者院利益的人。
【今年新年大典这么早?不是我说啊,12月1日也能叫新年?有病吧!】
贤者女皇的信仰力,已经远远不如从前了。
【还要当着全城的面处决两个人?谁啊?】
【能不能见到其他贤者我无所谓,光耀晨星的教皇大人,才是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