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约莫二十六七岁，垂直黑发，穿一套相当显身材的办公室商务套装，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色短裙，到膝盖的位置。
然后配一双透亮的黑色长丝袜……
李昌盛只看一眼，视线就挪不开了。
陈旭倒是比较免疫这些视觉冲击，毕竟有林虹这样级别的女朋友。
“您好，抱歉，您认识我们？”陈旭本以为是客户，但看了眼李昌盛后，发现他的眼神也是茫然，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不过我确实认识你们。我是‘天湖鸭’集团副总经理，顾芙蕖。”女人很主动也很坦然的跟陈旭和李昌盛分别握手。
“天湖鸭？副总经理？”李昌盛语气惊讶，连握着对方的手也忘了松开。
“是的，你们肯定知道这家公司。”顾芙蕖语气非常确切，目光落在陈旭身上，手则不着痕迹的从李昌盛手里缩了回去。
“卤味行业中的巨无霸，那必须是知道的。”李昌盛很恭维的笑了笑，身体却忍不住在发麻。
顾芙蕖长得很漂亮是一方面，但他也不算没见识。
比之林虹，顾芙蕖的容貌和身材上，都要逊色一些。
可是，顾芙蕖有一种林虹身上没有的，位居高位的压迫感，目露锋芒。
不知道陈旭如何，反正李昌盛感觉自己在她面前自惭形秽，握一下他的手，好像是来自对方的施舍。
但他更发麻的是另外一方面。
好吃鸭和天湖鸭的交集，来得实在太快，而且快得太离谱。
他看向陈旭，眼底里多了一层更惊叹的意味。
因为前不久，陈旭就已经拉着他研究国内最好的十家卤味企业，其中就有天湖鸭，而且陈旭很明确的对他说过，这些大企业跟好吃鸭，在未来三年内，会是竞争对手！
当时他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内心里却觉得陈旭说法很荒谬。
就以天湖鸭为例，卤味行业排名前三的大企业，品牌创建十年以上了，如今集肉鸭养殖，屠宰加工，肉制品深加工，乃至连锁销售，产品研发等为一体。
好吃鸭算什么，就一个小门店而已！
怎么看，十年八年的，都未必能追赶得上人家，三年内成为竞争对手有可能吗？
当时他只觉得陈旭太闲了，把一些跟自身无关的东西，拿来硬啃，纯属浪费时间。
但现在天湖鸭的副总经理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用意，半年时间，好吃鸭已然进入天湖鸭这样的大企业视线，这实在太超乎他的想象！
他突然觉得陈旭的目光，看得实在比他长远太多。
“巨无霸？只不过摊子铺得大点，其实跟你们一样，也只是个卖鸭子的。”顾芙蕖轻微一笑，视线始终似有似无的落在陈旭身上。
“顾副总大驾光临，来我们这小门小店，不知道有什么指教？”陈旭相对平静。
不至于像李昌盛一样，在顾芙蕖这样的大公司副总经理面前会自惭形秽，因为这种来自身份和地位的天然自卑感，他一直以来就在努力克服。
相较于林虹及其家世所带给他的压迫感，在顾芙蕖身上所感受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不值得一提。
在卤味店开业之前，他跟李昌盛做市场调查，目光都只放在一些小门小店，顶多也就是本市开连锁店小型卤味公司上。
但自从上回去了薛尚城的公司，跟他一番交谈之后，回来立即重新梳理了思路。
把全国知名的卤味企业资料，全部拿出看了很多遍，任何细节都没放过，假若有人要他细数这些企业的市值，优缺点等，他能够做到信手拈来。
当然，他拿不到内部资料，关于这些企业的信息，都只能从网上得来，终究还是欠缺太多。
“陈总大可不必如临大敌，我只是作为一个同行，过来参观一下行业内的后起之秀，不过没有提前打招呼就登门，确实冒昧了，还请不要见怪。”顾芙蕖浅笑，她能从陈旭的眼睛里，看出他的脑袋此刻转动得很快。
她因此也就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很有警惕心的男人，但同时，也是一个蛰伏着的男人。
而一个会蛰伏的男人，显然是有很大野心的。
这跟她此前预测的，完全一致。
“顾副总多虑了，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就做好了笑迎八方来客的准备，更何况还是同行前辈，想着请都请不来指点，哪还会见怪呢。”陈旭也是一笑，心里对顾芙蕖的警惕，却是更高了一些。
张岚就曾经对他说过，有人想高价购买好吃鸭的卤味配方，而薛尚城也说过，商场上，走在前面的企业，有很多的方式方法，对付可能对自身形成威胁的后起企业。
顾芙蕖会直接前来，所抱着的心思，不论为何，他都可以理解为威胁！
甚至他怀疑，顾芙蕖就是张岚提过的，那个想要高价购买好吃鸭卤味配方的朋友。
“既然陈总这么说，那现在是否方便带我进店里参观一下呢？”顾芙蕖见陈旭光说欢迎，却没有往店里带人的意思，只好自己补充了句。
“老李，你开车把货给客户送过去，我带顾副总参观一下店里。”陈旭对李昌盛说。
“哎呀，你不说我给忘了，昨天客户那边交代，得麻烦你过去亲自过去一趟，说是昨天的货味道不对，得找你说说，我好说歹说没用，你还是亲自去下比较好，毕竟是个大单。”李昌盛一听，拍了下脑袋，仿佛想起什么一般。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多少还是有点默契。
陈旭都直接说让他开车过去了，他会开个毛线车，驾照是在考，但还没考下来，科目二挂了第三次了。
这不明摆着，陈旭在睁着眼说瞎话吗，所以肯定就是根本不想接待顾芙蕖参观，只是不好明说罢了，免得落对方面子，连台阶都不给。
“你怎么办事的啊，这么重大的事你不早说！货出问题你都不早点告诉我，店还要不要了？”陈旭顿时假装来了火气。
“你们说的客户，是不是米克思酒吧？”顾芙蕖问。
“顾副总您对我们挺了解，正是。”陈旭点点头，心里却是忍不住腹诽。
了解得这么深入，还能不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