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简的无下限操作充分让朱阁明白了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免得对方感激涕零地扑上拿他刚换的衣服擦鼻涕,朱阁准备转身离开。
送剑谱的事虽是随手为之,不过北莽慕容家确实是棵根深蒂固的老树,而以慕容简如今的成长速度,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家主,加上与岩武山的结盟关系,这份人情在将来的某一天或许能派上大用处。
走到门口,朱阁停下脚步,沉声问道:“那人走了吗?”
慕容简兴高采烈地翻阅着手中剑谱,头也不抬道:“没呢,那人喜欢清静,所以没在土城里住着。他似乎知道你会找他,所以留话在十里外的绿洲那等你。”
朱阁点点头,走出帐篷,公羊青正带领着护卫维持土城秩序。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朱阁直接身形一闪,几个瞬步就消失在了原地。
朱阁飞速移动,四周景物不断变幻,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哪怕是擦肩而过,也只是一道残影,擦擦眼,路人还当是自己眼花。
这身法很适合短距离移动,低调也不惹眼。
没掌握这些技能前,朱阁或许只能大摇大摆地跑了,或是一个起跳,直接从众人头顶上蹦过去。虽然速度不慢,但总觉得差点意思,一点也不高大上,跟做贼一样,没有那种江湖高手的风采。
现在不同了,北莽之行,让朱阁先后积攒了不少武学招式,修为也跻身到了一品境界,以后再出手,指定能帅出天际。
很快,朱阁来到了昨晚突然出现的那片绿洲。土城的商人将之当成了神迹之地,根本不敢靠近,只在远处磕头朝拜。
也就那直来直往的男人,不信鬼神,不敬仙人,敢随意在此落榻。
朱阁的脚刚踩中绿地,无尽刀意顿时将他笼罩。
朱阁无奈叹了口气:“既然受了伤,老实休养多好。”
空气凝结,无数刀光从四面八方砍来。
朱阁微微一笑,也不躲闪,下一刻,浑身绽放出无尽剑气,与之相对。
刀剑相抵消,空气炸裂,当一切归于平静,朱阁顿时感觉自己的‘蓝条’少了一半。
“靠,装一个逼差点阴沟里翻船。”
朱阁瞬间清醒,一品初期的涅槃境怎么能跟仙人境比,随便对一招,他的真气就消耗这么多。
好在男人没有继续出手,不然朱阁刚维持起来的高手风采说不定就得大打折扣了。
朱阁现在好比是同时开了两个账号:
小号是顶尖的江湖高手,招式帅气,花样繁多,符合当代江湖潮流。
大号就比较逆天了,直接开了锁血和免伤,速度与力量也直接加满,还不耗蓝,招式简单粗暴,能瞬秒对手,但视觉上不够华丽,结束太快,缺少观赏性。
朱阁觉得今后多数时候还是用小号就足够了,除非对方足够厉害,能把他小号的蓝全耗光了,不得已逼他用大号来玩。
不远处,耶律战天正盘膝而坐,腹部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但隐约还能看到溢出的血迹。
朱阁走了过去,坐下,笑着递上酒壶。
男人却摇摇头,开口说道:“我这一生,不近酒色,不贪权贵,舍弃七情六欲,一心向武,所以刀术纯粹,才可登峰造极。”
少年打开瓶塞,痛快饮了一口,转着手中酒壶,咂嘴说道:“那我跟你正好相反。从小就没想过练武,结果却阴错阳差地成了‘高手’。过去不喝酒,现在却离不开了;有了喜欢的姑娘,可能还不止一个;不仅卷入了南北两朝的权力争斗,还学会了该如何去算计别人。”
“你说这是成长了……还是变坏了。”
耶律战天夺过少年手中的酒壶,平生第一次喝酒,浅尝辄止,却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将酒壶还给少年,男人沉声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一命换一命,等刀铸好可以替你杀一个人。天机老人或是天渡城的那位都可以一试,最不济也能打个同归于尽。”
朱阁一口酒险些呛个半死,雇人去杀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这想法属实让朱阁惊掉了下巴,要是让小草知道了,那他这最终boss的身份岂不彻底做实了。
“咳咳咳!还是算了,我这人没有买凶杀人的习惯,而且那两个也不算是仇家。”
耶律战天闻言面色一沉,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看来不给个答复,心里是不踏实的。
朱阁认真思索一番后,开口说道:“杀人就算了,等你刀铸好了,不知将来能不能替我保一个人呢?”
耶律战天皱眉问道:“保谁?”
朱阁摇摇头:“到时你就知道了,救人总比杀人好吧。”
男人沉思片刻,点头起身:“一言为定。”
言罢,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原地。
朱阁看着还剩大半的酒壶,无奈苦笑,还真是个来去如风,洒脱自在的男人。比起那个只会在澡堂子里坑他的大剑仙,可好打交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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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阁回到营地,发现慕容简这家伙还抱着剑谱看个没完。
朱阁上前拍了拍对方的后脑:“饭要一口一口吃,你就算不眠不休地练,也没办法立马变成剑仙的。”
慕容简挠挠头,尴尬笑道:“道理我自然都懂,可这上面的剑招实在精妙,一不留神就看入迷了,不愧是仙人境的剑术。”
朱阁不置可否,这剑术他已经会了,不得不说确实很厉害,攻防一体,夜晚还能借助月色星辰爆出更强大的威力,就算慕容简此生都达不到仙人境界,一品之中也已经能算是佼佼者了。
慕容简将剑谱小心翼翼地收起,凑近些问道:“那位刀仙走了?”
朱阁点点头。
慕容简又道:“那位可是个恩怨分明的耿直性子,你没让他办事?”
朱阁看了一眼这满脸好奇的小子,拉着脸道:“我让他帮我盯着你,要是不听话就直接砍了。”
慕容简笑着坐回榻上,摇头笑道:“跟你待久了,我倒不那么怕了。你这人真奇怪,有时精明的让人恐惧,有时倒又像个孩子一样容易让人一眼就看穿。吓唬人也不专业。”
朱阁扯了扯嘴角,那可完全取决于对方站在什么立场上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