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恒身为突厥可汗,自然用不着汉人那些繁琐的礼仪,只是冲着太皇太后抱了抱拳道:“老夫见过太皇太后。★八一▲中▲◆文网?”说完,也不等太皇太后说话,便自顾自的寻了个椅子坐下。
太皇太后也并不在意,她虽然身居高位已久,但眼下可以说是她求着人家,加上这位突厥可汗也并未比自己小多少,只当没有看见好了。她坐在椅子上,幽幽的说道:“辛苦突厥可汗这一路的风尘仆仆了,从草原到京城,想必一定很辛苦吧。”
“倒是没有太皇太后想象中那般辛苦,老夫这些年来也是来来往往了不少回,说不定日后还要来往更多次,甚至,就住在这京城了。这么算起来,倒也不觉得辛苦了。”耶律恒顺手拿起来身旁的茶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他还真当自己能够取下整个龙国不成?即便是要利用自己,但终究,这龙国的皇位就算荆阡明得不到,也还是她荆家人的,至多,只不过能答应这位可汗,割地罢了。
太皇太后没有接话,耶律恒也不傻,知道自己这番话若是说出去了定然讨不了好,不过既然都想与自己合作了,这种小事她一定就当没有听见。●?八?一中文?网■耶律恒也不是那种不知道见好就收的人,当下倒也认认真真的与太皇太后商讨了起来。
他有那种野心,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荆阡明是个什么资质的人,早在争抢皇位中就看出来了。当然,也不是说那个家伙一点能耐都没有,但是与荆阡蕴相比,恐怕还是差得多啊。而且荆阡蕴上位身旁有洛城和荆阡宸两位兵权在握,他自己又是个相当擅长把握政局的人,所以即便没有太皇太后的支持,他这皇位却还是越坐越稳当。
但是荆阡明就没有这种能力,也许在没有外敌入侵的时候这家伙还能做一个好皇帝,但是军事才能,这家伙不但没有,还有一种莫名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自
信。而且他上位的话,恐怕头一件事情就是会收回洛城和荆阡宸的兵权,但是耶律恒可是清楚地很,若是这二人不在战场上了,只怕这龙国也不用打仗了,直接投降
算了。
并不是说偌大一个龙国就没有其他得力干将,只是要想能跟突厥,匈奴这些个国家同时开战的,只怕也只有洛城这种军事天才才能做到。八一■■中?文★网.ww.●换了其他人,哪怕是荆阡宸上场,最后的结局都只会是被这几个国家瓜分。
但是奇妙的是,无论是太皇太后还是西宫太后,亦或者是荆阡明,都不在乎这一点。
荆阡明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的,西宫太后又是只顾着让明王夺取皇位,自然不会考虑这龙国的内忧外患了,至于眼前这位尊贵的太后,之所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不过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出山了。
八年在避暑山庄,不,甚至在去避暑山庄之前,在荆阡蕴的太子之位稳固的时候,她这位太后,就已经完全放弃了政事,在宫中找了不少乐师,竟是从头开始,学起了那些乐器。八壹中文網
她原本就是天资聪颖的人,此时不过是捡起年轻时候的兴趣,自然是一头钻了进去,而在她完全不理朝政的时候,荆阡宸已经手握兵权上战场打仗了,而洛城,则是杀入突厥大营,取下了小可汗耶律定的头颅,被封为了护国大将军。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而偏偏这十二年以来太皇太后又几乎是完全让自己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哪里会知道,洛城并非是这两年才被封为护国将军,而是十年之前,又哪里会知道,荆阡宸如今身为左路先锋,也并不是靠着自己王爷的身份,而是真真正正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太皇太后这边消息闭塞,而耶律恒也不是什么好家伙,这明显对己方有利的事情他怎么会随意提出,他倒是巴不得事情闹得越惨越好,好让他这个渔翁从旁得利。
但是太皇太后是不知道现在的局势不错,但并不意味着她是个傻子,耶律恒本也不是个特别会说话的人,字里行间中,太皇太后终究还是现了一些不对劲。
不过比起耶律恒这种暴躁的性格,太皇太后可就稳定的多了,虽是心下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却依然不动声色的与耶律恒探讨了许久,直到午时,耶律恒必须要赶到雍和宫去了,这才说道:“哀家不在的这些年,京城的局势到底如何?”
然而下人们却只是面面相觑,并未答话。
太皇太后入宫的时候,把这宫里荆阡蕴留给她的太监宫女们全都给赶走了,只留着自己身边的人。不过为了太后的身体,所以陪同一起去避暑山庄的人本来就多,到了宫里也不觉得缺少人手,荆阡蕴自然也有没有强求。哪里知道现在偏偏就是要在宫里做事的人手的时候,偏偏身边就没有,倒也是十分让人不甘的。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难以打听的事情,派出两个小丫鬟跟人聊上一聊,等到晚上的时候,就能知道她不在的这些年来都生了什么了吧。同耶律恒聊了半日,她也是有些累了着,吩咐人出去打听之后,便就躺在榻上睡下了。
等她再起身的时候,已然是到了晚膳的时候。
“看来今日睡得不错,是太累着了么。”她抬望着窗外的夕阳,喃喃自语道。
老嬷嬷赶紧上前来扶住了她:“太后今日睡得如此好,是件好事啊,虽说累着归累着,但终归也是休息好了不是。奴婢瞧着您在避暑山庄的时候,虽说环境是好,但总也休息不好的样子,不想这才刚一回宫,您就休息好了,莫非是怀念这宫中不成。”
怀念?太皇太后微微闭上了眼睛,她真想不出来,这偌大的皇宫,有哪一点值得怀念的地方,兴许那状元郎死后,自己就不过是一个愤世嫉俗的女子罢了。她哀叹一口气,并未接话,只是问道:“人回来了没有,打听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