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稚一脸茫然,吴婶笑道,“是隔壁下水村的秀才,叫张冕之。”
“这……我还真是不记得了。”温稚讪笑。
“是个秀才,不过家里也穷的叮当响,爹娘不在了,家里就他和一个弟弟。”
“这怕是比宋祁还穷了。”
“可不。”吴婶点头,“宋祁那小子还能从牙缝里挤出五两银子给你娘,张冕之是半两银子挤不出来,你娘哪肯答应。”
温稚扶额,“我倒是不记得还有这事。”
“记不得也好,反正你俩以后未必还会碰面。”
温稚点了点头,想说也是。
结果没想到很快就碰上这张冕之了。
……
从村长家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去县城的那条路,温稚回去时,正巧在路上看到停了一辆驴车。
驴车上坐着一年长的妇人和两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妇人。
温稚不认得驴车上的人,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准备回去时,驴车上的人倒是眼尖看见她了。
“哟,这不是我们家温丫头么,怎么?这赚了银子了,连外婆和舅母都不认得了?”
开口就是阴阳怪气,但温稚也从她口中得到了信息,马车上的妇人是周桂芳她娘和嫂子。
说话的那个矮瘦妇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厚夹袄,动作利索的走到她跟前,“怎得?架子这么大呢,还得舅母先唤你啊。”
温稚闻言,眉眼淡淡瞥她一眼,而后望着年长一些的妇人,试探开口,“外婆怎么来了?”
“不来也不知道你如今涨了本事,吃的喝的都跟那大财主似的往外撒。”
“就是,二十多斤白面净让那外人占了便宜,没看见你惦记惦记外婆和舅舅舅母。”
“温丫头如本是有本事的人了,哪还能跟咱们这些穷酸亲戚来往。”
这满嘴的酸味儿,温稚蹙着眉,心道不阴阳怪气就说不了话了是吧。
整的跟谁不会一样。
她望着眼前的三个妇人,一脸委屈道,“舅母这话说的可就不占理了,要说穷酸亲戚,我家才是出了名的穷酸,宋祁身子骨不好,还有三孩子嗷嗷待哺,饿的跟竹竿似的,舅母要是不嫌弃,我今儿就带上相公孩子上舅母家串门去。”
矮瘦妇人,“……”难怪小姑子回娘家哭嚎被温稚给欺负了,这小嘴可真能叭叭。
上她家串门,就他们那一家五张嘴,上谁家不得把人家里给吃穷咯。
“至于那二十多斤白面,那是多亏了村里大伙前天夜里保我一命,要不然啊,我可就被人给掳走了。等下次我有危险的时候我一定记着找舅母和外婆帮忙,到时候别说二十多斤白面了,就是五十斤我也舍得给。”
温稚委屈巴巴的说完,又道,“正巧有驴车,外婆和舅母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叫上宋祁和三个孩子这就跟你们回去,也是回去避避难。”
“避难?避什么难?”年长妇人老王氏警惕问。
温稚一脸欲言又止,“外婆不知道么?娘给我找的第二个买家张家可不是好惹的,前天夜里多亏大伙帮忙才把人送官府去,他们肯定是记恨上我了。
等他们从官府出来,这不得找上门来收拾我啊,我这正愁没地方躲呢,外婆和舅母就来了,还是外婆心疼我。”
闻言,老王氏老脸直抽抽。
温稚说着,迫不及待的就要回去收拾行李去。
见她真有跟他们回去的架势,矮瘦妇人哪肯沾惹麻烦,赶紧道,“温丫头,舅母突然想起来今天找你娘有事要说。”
“那舅母去就是,我先回去收拾着,在这等舅母。”
“……”
死丫头怎么跟听不懂人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