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叫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没钱粮,就打不了仗。
北方打仗打的就是存粮。
没有资源,这场仗还没出征,就先输了一半。
李承乾则显得难以理解,他直接问道:“大唐国力强盛,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是不是有人将大唐仓库内的钱粮都贪污走了?”
“唐太傅,孤看这件事要好好查一查。”
他的话,将韩悦泽吓了一跳。
太子上来不但要查账,还要查亏空。
这可是大事。
大唐立国其实也没几年,很多东西经不起查,一旦查必定会引起乱子。
“太子殿下,您要慎重。”
韩悦泽劝说道。
“韩侍郎不必担心,太子只是说说,从陛下到太子,再到我,对户部上下都是很信任的。”
唐寅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能由着李承乾的性子乱来。
李承乾心有不甘。
但想到是跟唐寅出来学习的,再加上他对大唐钱粮库房的情况并不太关心,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唐寅继续跟韩悦泽谈了有关户部调集粮食的事情。
以韩悦泽说来,大概能调的钱粮,远不足以应付北方战事的开销。
双方做了简单交流后,唐寅便带着李承乾出来。
“太傅,你明知道账目有问题,为何不提?”
李承乾出来后,终于忍不住质问。
在他看来,唐寅这么做未免就太顺着户部那些人的意思。八壹中文網
“太子,有些事不是黑白分明的,陛下让我们调集钱粮,可没说要查亏空。”
唐寅也是没好气。
你老爹安排苦差事给我,你当我稀罕干活?
你被拉来叫屈,我呢?
“那怎办?缺口那么大,一时半会从哪凑?”
李承乾突然好像想到什么,瞪着唐寅。
“太傅,不会因为户部现在是由房老令公执掌,所以你有意偏袒吧?”
李承乾能想到唐寅偏袒房玄龄的问题,也让唐寅无语。
不过再想想,好像太子也学会举一反三。
“户部的问题,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
“陛下让我来主持征调钱粮的事情,其实就是看中行云岭那些农田。”
“用大唐各地仓库的粮食,先把北方战事所需补上,等下一季播种时,会用上新粮食。”
“到那时,再逐渐把所借调的补上。”
唐寅直接把李二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什么利用鬼才,根本是因为李二知道自己库房里没货。
就想让他唐寅出面,先去跟各地的粮库借。
也要跟长安、洛阳等地的官绅富贾借。
等回头再把粮食还上。
之前李二就已经有意要推广新农作物。
这是准备把唐寅在行云岭所播种的粮食,推广到整个大唐。
如此一来,大唐物阜民丰,不就解决了打仗所需要的粮食问题?
“要借?”
李承乾听了很不是滋味。
身为太子,居然要跟大臣去跟民间借粮,听起来有些荒诞。
明明皇室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李家的。
要用什么,只要随便开口,下面还不赶紧把钱粮奉上?
“身为大唐储君,应该明白道理,那就是任何人所种出来的粮食,都是自己的。”
“朝廷不能违背公平原则,随便去征调粮食,让百姓连口粮都没有,与强盗何异?”
唐寅义正言辞教育李承乾。
这是要告诉李承乾,做事必须要讲规矩。
不能因为朝廷缺粮,就强行征粮,必须要以公平合理的方式去获得。
李承乾心中并不太赞同唐寅的说法,但为避免起不必要的争执,他还是没开口。
“好了,时候差不多,我们该去下一家了。”
唐寅精神抖擞,好像又要到哪里讨要粮食。
“唐太傅,我们户部都走过,还要去哪?”
“孤今天还有事,不能多陪你,你先走好。”
李承乾可不想陪唐寅到处转悠。
来户部一趟,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如果再去别的地方,那晚上逍遥快活的大计,真就要泡汤。
唐寅怎会不知这大舅子的想法?
想出去玩,放我一人在忙碌?
门都没有!
“户部来看过,那就要去粮仓看看,再是跟长安城内的富户聊聊。”
“太子也别嫌累,今天谁也不闲着,最后的行程安排,是去房令公家里,跟他谈谈征调粮食的事情……”
唐寅把行程安排满满的。
李承乾一听,这要全跑一圈,别说是天黑。
就算是半夜,能回到东宫?
“太傅你先忙,孤突然内急……”
李承乾别无良策,想到尿遁大法。
还没等走出两步,就被唐寅生生给拽回来。
“太傅,你也不能不讲理吧?”
“孤连出恭都不行?”
“来人!”
李承乾眼见自己没法对付唐寅,便想找侍卫来帮忙。
唐寅笑了笑道:“我也正好想帮太子叫人,来人,给太子准备如厕用的马桶,我们路上边走边解决!”
……
……
李承乾彻底没咒念了。
好似个机器人,跟随在唐寅身后,一天下来,腿都快跑断了。
去见房玄龄的时候,天已经快黑。
他已经累到不想怎么去逍遥快活,现在他只想回家吃饭。
“对了太子,明天就是公主回门的日子,不如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太子吃一顿?”
唐寅怀着无比的善意,准备请大舅子吃饭。
“少来,孤没心情吃饭,就想回家睡觉!”
李承乾才不傻。
唐寅请客,能有好事?
可他这次真误会了唐寅。
本来唐寅跟长乐说,还打算要请李承乾一起吃顿火锅。
现在李承乾不接受邀请,唐寅也乐得不用花销。
见到房玄龄后,唐寅重点跟房玄龄提到了有关户部内的事情。
老少二人在房间内谈了有半个时辰,旁边听的李承乾哈欠连连。
等唐寅终于谈完,要带李承乾走。
房玄龄笑道:“不如太子和广阳公就留下吃顿便饭?”
“走!”
“赶紧走!”
李承乾听到要吃饭,反应非常大。
难得把事完成,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房玄龄也没想到太子突然好似被谁踩了尾巴。
见到这光景,大概明白是自己女婿折腾太子不轻。
临走之时,房玄龄还特地把唐寅叫到一边。
房玄龄语重心长道:“我说贤婿,太子年轻,你也别把他当佣人使唤,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