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你是在江边长大的啊?”船夫满脸不信,“别骗我老头子了,江边的女孩,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黝黑,不可能像你这么水灵。”
“你这丫头,不说实话,净来骗我这个老头子寻开心。”
滕竹被拐外抹角夸了句,心情大好。
也不隐瞒,坦诚说道,“老爷爷,我虽然不是江边长大的,却的的确确在山林里成长。”
“小时候我由爷爷抚养长大,后来跟爷爷分散,就由尧姐照顾我。”
船夫眼神一震,“你,跟你爷爷分散了?”
“是的,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被坏人抓走,已经失踪了整整二十年。”
滕竹仰头喝了一口酒,已经有些醉意,“那些坏人,抓走了我的爷爷,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对,”船夫赶紧给滕竹倒酒,“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遭遇了这么多的磨难。”八壹中文網
“来,丫头,咱们好好喝酒,喝痛快了,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你就会好受很多。”
“嗯!喝!”
滕竹来者不拒,很快,就又灌了几碗酒下去,明显的醉了,几乎都坐不住。
摇船的老太太看不下去了,黑着脸瞪渔夫,“你这老东西,我可警告你,少在这里给我搞些花花肠子!”
“妇道人家,懂个屁!好好摇你的船!”
船夫恶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满身戾气,吓得老太太不敢再出声。
滕竹已经醉了,斜靠在船身上,开始掉眼泪,“老爷爷,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好想我的爷爷。”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把爷爷抓去了哪里,只能跟尧姐四处去找。”
“我既想找到爷爷,好快一点见到他,又怕得到他的消息,怕自己打不过抓走他的坏人。”
“你不知道,我爷爷他可厉害了,如果连他都被困住,那些坏人,我很可能也打不过。”
“我好怕自己救不了爷爷,只能看着他受苦,这样还不如我一直找不到他,也比无能为力的好。”
一直以为,滕竹虽然看上去笑呵呵的,但是心里的包袱却十分的重。
她迫不及待想要找到蛊仙,却又怕得知蛊仙被囚禁,自己没有能把他救出来的实力。
要是换了平时,她肯定不会说这些话的。
可是现在,她喝醉了酒,就再没有任何顾忌,开始倾诉着心里的烦闷。
白猿则抱着那瓮美酒,喝得早已经东倒西歪。
船夫心里大喜,仍在为滕竹倒酒,“来,喝就,把心里的不开心都说出来!”
这个晚上,滕竹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也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只记得一直在不停的喝啊喝……
半夜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过来,是被泼醒的。
湿漉漉的水,冰冷刺骨,令她瞬间酒醒。
难道是下雨了?
滕竹刚想伸手抹干净脸上的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绑了起来。
而之前还笑呵呵为她倒酒的船夫,已经早不见脸上的和蔼,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眼神凶狠的,就像一头急于捕猎的饿狼!
“醒了?”船夫粗声粗气道,“你这丫头,和那只白猿倒是能喝,浪费了我好几瓮女儿红。”
滕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道就应该她和白猿多喝了人家的酒,就被绑了起来?
“老爷爷,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
“你那些酒值多少钱,我全都补给你,能不能先把我给放开?”
滕竹的话音刚落,船夫就仰头大笑起来,“赔我酒钱?放了你?”
“蠢货!谁稀罕你那点钱!难道你还没发现,我是故意灌你们喝酒的?”
船夫疾言厉色,冲滕竹伸出手,“给我老实点,不想受苦的话,就把东西赶紧交出来!”
滕竹愣住了,怎么都想不到,刚才还满脸和蔼的船夫,一转眼间,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有些无法接受,愣愣看着船夫,“老爷爷,你想要钱是吗?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给你,用不着绑我起来的。”
“还真是个蠢丫头!”船夫眼一瞪,“老子不稀罕你那点钱,我要的,是开启骨簪的口诀!”
“别啰嗦!快把口诀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滕竹心一惊,这才发现,之前还被自己攥着的那根骨簪,已经到了船夫的手里。
“那是我爷爷的东西,快把它还给我!”
滕竹挣扎起来,想要夺走那根骨簪。
可是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太紧,根本没办法挣脱!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你爷爷的,”船夫看着手里的骨簪,志得意满道,“腾铭那老家伙,肯定想不到,三十年后,这根簪子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哼哼,这就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你到底是谁?”
滕竹慌了,三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呢,眼前这个船夫,到底是什么身份?!
“怕了?呵呵,只要你交出骨簪的口诀,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船夫呵呵轻笑道,“现在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告诉你,我就是腾铭的师兄,腾通。”
“小丫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姓滕?”
“告诉你,滕并不是我们的本姓,而是拜入师门后,跟着师父姓的。”
“我们的师父,是岭南人人惧怕的大祭司,一手蛊术无人能敌。”
“早年间,他只有一个徒弟陪伴左右,那就是我,腾通。”
“后来,我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在路上捡了个弃婴,抱回来给师父看。”
“师父答应收下那枚弃婴,把他养大,赐名腾铭。”
“我比腾铭年长八岁,如兄如父的照顾他,可以说没有我,他早就冻死在路边,被野狗啃食。”
“可是腾冲那个恶贼,心机颇深,居然让师父对他另眼相看,夺了我的掌门之位!”
滕竹越听心里越慌,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遇到爷爷的师兄!
而且听腾通的口气,他和爷爷之间,好像闹得很不愉快。
腾通感受到滕竹疑问的目光,阴恻恻看过来,“三十年前,我和腾铭分别接到师父的任务,胜出者就可以接任掌门之位。”
“结果,腾铭却阴了我一把,让我在师父面前出尽了丑,不仅丢失了继承掌门之位的资格,还被赶出了师门!”
“从那以后,我就放逐自己在江山,从未回过旧居。”
“没想到啊,老天有眼,原来腾铭已经被人抓走,哈哈哈,真是报应不爽啊!”
“知道他过得比我还惨,我的心里就好受多了!”
“你这个小丫头,识相的,赶紧把骨簪的口诀告诉我,否则,老夫就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