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昌侯府的老夫人,面上看着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可实际上不管大事,得到她的喜欢,无非就能多得些糕点饼子的赏赐,对简昌侯殷光远做的决定一点忙也帮不上。
不过若与她交恶了,她会给殷光远上眼药。
殷朵不打算讨她的喜欢,可也不想在自己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就惹她给自己穿小鞋。
老夫人睁大刚刚厌恶眯了的眼睛,问:“就这么点事,你也能打下人?脾气秉性也太差了,这里是侯府,不是你的乡下!”
樊娉赶忙去老夫人面前煽风点火:“老夫人,朵儿今日第一日就在大门外面打下人,这传出去多难听。”
老夫人一听也是这么个事,道:“殷朵,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待会去自己的院子老老实实地待着,我给你指几个婆子做教引,没学好规矩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祖母莫要生气,您的身子要紧。”殷芮涵挽住老夫人的胳膊,分辨道:“姐姐这事说重也不重,说轻可不轻,若让人见到府上奴仆欺负刚接回来的姐姐,可能一开始那些人只是看看热闹,可日后姐姐是要示于人前的,若让人认出来并想起今日的事,被编排的还是我们侯府。”
老夫人听完殷芮涵的话,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确实,这也太放肆了!一个下人也敢骂在主子头上了,来人,将那王婆子打四十大板,发卖出去。”
樊娉一听:“老夫人,这一个人一句话,您怎么就能偏信了?”
老夫人眼睛瞪成三角眼:“你还想怎样?”
樊娉用帕子捂住嘴:“媳妇哪敢怎样啊,不过是想听听王婆子怎么说的罢了,两个人当众对峙,总有一个说的是真的。”
老夫人可不打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断案,一个下人而已,打了就打了,还管什么冤枉不冤枉,她随意摆摆手道:“无论真假,就这么吧,王婆子该打就打,该卖就卖,左不过是个下人。”
樊娉着急:“老夫人,这怎么可以,怎么能让清白之人蒙冤?若这么处理,之后的主子想处理一个下人,随意说下人顶撞了就可以发卖出去吗?”
老夫人气得扬起手又要重重拍在扶手上,被殷芮涵接住,殷芮涵的手背被老夫人的力气带得重重磕在了红木扶手上,登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老夫人赶忙揽起殷芮涵的手:“囡囡,你怎么突然把手伸进来?磕疼了吧?”
殷芮涵捂着手背摇摇头:“孙女不疼,祖母的手疼不疼?”
老夫人感动地拿起殷芮涵的手,呼呼地给殷芮涵的手背吹气:“囡囡,不疼不疼。”
殷芮涵“破涕为笑”:“祖母,孙女不疼,只不过不愿意让祖母伤了自己的手。”
老夫人抬起头看向殷芮涵:“你不觉得祖母罚王婆子过分吧?”
殷芮涵是见过门口的事的,问她的意见准没错。
殷芮涵点点头:“姐姐自然不是那种随意打下人的,那婆子千真万确骂了姐姐,远比姐姐所说的恶毒十倍,孙女当时听了也赏了王婆子一巴掌。”
老夫人扭头看向樊娉:“你听到了吧?这可不是我冤枉她。”
一直被当做空气的殷朵站在一边,这下更看不懂了,原以为殷芮涵对自己有什么目的,没想到却在处处维护自己,一边让老夫人不要厌恶自己,一边还真的让老夫人打王婆子,没记错的话,前世王婆子就是殷芮涵指使着欺负她的。
为什么这一世不一样了?
难道殷芮涵的心机深到了这个地步?
倒是她小看她了。
老夫人看樊娉还想反驳什么,立马转过头看殷芮涵的手。
樊娉看到老夫人压根就不想搭理她,知道老夫人懒病上身了,纵使她再闹下去老夫人也不会理,只得悻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