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莞莞:……
温莞莞很想说,程公公,我怀疑你在虚传播谣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变成齑粉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变成了齑粉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们身边,你们却不认识我。
温莞莞算是明白了,不管她现在说什么,眼前这两人都不会相信的。
毕竟猫变成人这种事情太离奇了,只存在于神话传说,没几个人见过。
“小公主?”半夏抹眼泪的动作一顿,茫然地看向矮墩儿似的小女娃。
粉嫩嫩的,肉嘟嘟的,柔顺的头发是白色的,精致小巧的的眉毛也还是白色的,眼睛也异于常人,是罕见的碧蓝色。
程公公赶忙说:“瞧老奴这记性,只顾着伤心,都忘了介绍了。这是小公主,以后就由半夏丫头你来照顾了。”
半夏更茫然了。
没听说哪宫娘娘怀过身孕啊,唯一怀过孕的晴妃娘娘还怀的是野种,昨儿都被皇上给处死了。
所以,到底从哪儿来的小公主???
只是一个小宫女的半夏再好奇也不敢多问,她乖乖行了个礼,低眉顺眼。
“小公主,奴婢是半夏,以后就由奴婢来照顾您的起居。”圆圆的小脸上还犹带泪痕。
突然,她眼睛看到地上……
“呀,小公主您怎么光着小脚啊,地上凉,小心冻着了。”还来不及思考,半夏双手已经先于大脑抱起了小女娃。
温莞莞只觉得整个身子一轻,人就被抱进了怀里。
温莞莞:……
她好歹是个成年人,变成奶娃娃就算了,还被一个小女孩抱怀里去了???
程公公拍了拍脑袋:“瞧老奴这老糊涂,小公主站地上这么久,老奴都没发现,还是半夏你这丫头细心。”
半夏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照顾小公主是奴婢份内之事。”看起来非常迅速地接受了自己新身份。
温莞莞撇撇嘴。
好你个半夏,我原以为你只对我一只猫咪这么好,没想到你这么滥情,对谁都是一样好!伤心也不过一秒钟!哼!坏女人!我再也不爱你了!
不过一天时间,宫里人都知道了,皇上最宠爱的猫没了,身边却多了一个小女娃,据说是皇上在外面的私生女。
丽妃听闻此事,整个人都不好了,坐在自己的艳芳宫,足足哭了一下午。
哭得躲在暗处的暗卫都忍不住走了出来。
冷如冰雕的脸有些无措。
他不太能理解公主为什么会为了一只猫哭得肝肠寸断。
看着女人眼圈通红,鼻子通红,平时艳丽张扬的脸都憔悴了。
暗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有些生疏笨拙地安慰:“公主,别哭了。”声音跟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干巴巴的。
“你懂什么?”
丽妃扭过头继续抹眼泪。
暗卫呆了呆。
他确实不懂,一只猫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娘娘应该开心,猫不在了,你再也不用苦恼地搜罗宝石了,省钱。”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一下子把丽妃的郁悒引到他自己身上。
丽妃眉梢微挑,美眸怒火熊熊,怒气冲天地对着暗卫噼里啪啦:“老娘是自愿的,关你屁事!老娘乐意给小白送宝石!小白开心老娘就高兴!只有你这种冷血的人才会如此肤浅,只看重价值和利益!”
暗卫蹙眉,冰冷的眼眸露出罕见的疑惑,他迟钝地想,他是说错了什么吗?公主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他说的都是事实啊。
公主这段时间像是走火入魔,将自己的家底恨不得都要掏干净了,全用来哄猫了,甚至动用了自己回去的路费……猫不在了,省钱……
丽妃看他榆木脑袋半天转不过弯的样子,更气恼了。
她郁闷地摆摆手,气馁道:“算了,你这个呆子根本不懂感情,别在我跟前碍眼,你还是藏着去吧。”
暗卫呆呆地站着,像木头桩子,也不动,紧紧抿着唇。
就在丽妃以为这呆子站忘记了的时候,他轻轻开口:“公主我懂的。”
“什么?”丽妃疑惑。
“我懂感情的。”说完,他冷着脸,一声不吭地躲回了暗处。
丽妃气极,敢情他杵这儿大半天就为了说这?
丽妃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心道:你这个呆瓜,懂个屁。
夜黑风高,丽妃趁着月色,一身素衣,偷偷摸摸走到紫宸殿偏殿,也就是小白生前住的地方。
“娘娘,您来了。”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走了出来。
丽妃不解:“这里又没人,这么小声干嘛?”
“嘘!。”小宫女紧张兮兮地竖起食指。
“娘娘,这里有人的,皇上的新找回来的女儿,小公主就暂时宿在这里。”
“什么?”丽妃音量瞬间拔高了。
想到什么,她又收敛着小声道:“这皇上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好歹曾经爱过。小白头七还没过,就让自己的私生女住到这里来了!这紫宸殿又不是没有其他偏殿,他什么意思?!”
小宫女小声道:“奴婢也不清楚,据说是这个小公主指名要住这里!”
丽妃面色微沉,冷笑道:“这小公主安的是什么心?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找机会本宫要去会会她!”
二人寻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默契地架起铁盆,往铁盆里烧起纸钱。
没想到遇到同样鬼鬼祟祟的女人拿着铁盆和纸钱走了过来。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瞪大双眼,眸中难以置信。
丽妃先开口:“你不是在冷宫吗,怎么私自跑到这里来了。”
废皇后徐慕雪微笑:“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这干嘛?”
两人皆是一身素色白衣。
丽妃率先道:“本宫最喜欢的猫不在了,本宫晚上偷偷来祭奠。”
徐慕雪挑眉:“巧了,我也偷偷来给我的救命恩猫烧点纸钱。”
宫里禁止烧纸钱,很多人都是私下里默默烧的。
小宫女半夏询问:“那,两位娘娘要不要一起烧?”
于是乎……
一个冷宫废后,一个深宫弃妃,和谐地达成了一致,一起蹲下来烧起了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