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温莞莞颤巍巍睁开眼,睫毛犹带湿意。
男人蹲下身,神奇地安静下来,猩红的眼依旧无神,手指却温柔地拂去小团子脸上的泪水。
“乖乖,不哭。”他红唇微颤,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艰涩吃力,像咿牙学语的孩童。
温莞莞怔住了,直愣愣地看向男人。
暴君喊她什么?乖乖?
濒临死亡的印象太过深刻,逃过一劫的温莞莞面对暴君的温柔,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委屈的不得了。
她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呜呜呜。她要回家!她想回家!
男人看着眼泪越擦越多,有些慌乱,像做错了的孩子,只能无措地哄着:“乖乖,别哭。”
“死暴君,臭暴君,你吓着我了。”小女孩软软的控诉。
“对不起。我不吓你,你别哭好不好。”男人轻轻哄着小孩。
原本无神的眼眸逐渐有了神,由木偶变成了人。
屋外的程公公和温时匀听见屋内传来对话的声音。隐隐有小孩在哭,男人在哄。
两人对视一眼,试探性地推开了门。
只见一片血腥的疮痍中,男人蹲在门口,慌乱地哄着小孩,眉眼是从未见过的灵动温柔。
程公公悬下的心终于放下了,宽慰地抹去眼角的泪。
皇上果然是爱极了他的女儿呢。
温时匀大步上前,一个手刀就将暴君敲晕了过去。
男人在小团子面前轰然倒地,沉沉闭上了眼。
温莞莞:???
温时匀看向眨巴着泪眼疑惑看向她的小团子,温柔解释:“他需要休息。”
程公公跟温时匀两人合力将夙淮堇抬到了床上。
男人脸色惨白,连唇都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他蹙着眉隐隐不安,手里似乎想抓点什么,精致又脆弱。
程公公试探性说:“小公主,您把手放过去试试?”
温莞莞:???
她手放过去有什么用?
尽管心里疑惑,温莞莞还是乖乖照做。
男人瞬间抓住了她的小手,皱紧锁的眉舒展开来。
温莞莞试着挣脱,没挣扎开。
难道她要这样一直陪着他?可她好像有点饿耶,该吃晚饭了……
“怎么回事嘛?”温莞莞终于有机会问出了疑惑。
怎么就突然发疯了?
温时匀温柔的眉眼尽是无奈,他叹了一口气,将夙淮堇的衣袖掀起,手臂处的筋脉里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快速游走。
他忧心忡忡道:“臣也不太清楚,皇上这脉象,像是中了蛊的征兆,臣从未见过这种蛊虫,也不知道这蛊虫的名字,已经过去四年了,臣依然没找到破解的办法。”
“平日里这蛊虫是很安静的,臣发现只要臣的妹妹也就是温意公主提出要求,皇上拒绝,就会受到反噬。轻则痛苦不堪,重则失去神志,陷入疯魔。”
温莞莞疑惑:“可暴君不是不怕痛吗?”
温时匀缓缓道:“小公主,世上不是只有疼痛才会痛苦,折磨人的法子有很多的。平日里皇上很少拒绝温意的要求,这是他第一次疯魔。”
“那为什么他独独不能拒绝温意的要求呢?”
“臣猜这蛊虫分子母蛊,母蛊在我妹妹身体里。子蛊在皇上身体里,可以游走全身,甚至控制人的心神,让人陷入疯魔。
我问过我妹妹,她看起来毫不知情。臣猜,这蛊虫应该是被其他人下的,目的可能是控制住皇上。”
温莞莞:……
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妹妹不知情?
不能拒绝温意的要求?暴君拒绝了温意什么?温莞莞骤然想起,当时温意想要抱她,暴君似乎拒绝了?
温莞莞一下子有些茫然,难道是因为她吗?可明明温意才是女主啊……
温太医叹了一口气:“都怪臣学艺不精,无法帮皇上解除这个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