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莞莞小脸瞬间垮了。这压根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啊。
半夏也是很担心,快速地将温莞莞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一通梳洗打扮后,打算跟着自家主子一起去拜会国师。
有她在,好歹安心一些。
谁知冷面侍女拦住了她的去路,直截了当道:“国师说了,只要温主子一个人去,你就不必去了。”
半夏这下急了:“可我是主子的贴身侍女啊,岂有我不能跟的道理?”
此时的温莞莞再也不嫌半夏麻烦了,点头如捣蒜:“啊对,我去哪里平时都是让她跟着的。”
虽然两个人都是手无寸铁的弱鸡,该死的时候屁用没有,但是壮胆啊!
侍女冷冰冰道:“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只执行国师的指令。”
“温主子大可放心,国师只是想与您叙旧,不会为难您的。”
温莞莞:……
她放心…个大头鬼啊!
她才见过国师一面!有什么旧可以叙的?
半夏眼巴巴地守在门外,看着温莞莞跟着侍女出了门。
想抬腿跟上又被侍女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这个侍女好凶啊!
她赶紧撒腿,往太和殿跑。这时候自己不顶用得找皇上啊!
……
温莞莞是万般不情愿,只能跟蜗牛爬似的,尽量延缓时间,企图一步步挪到国师住的地方。
侍女看不下了,淡声道:“温主子,您就算走得再慢也躲不过今日的见面,既然这样,为何不早点去见?您也好早些回来。”
温莞莞:……
她就是怕她去得越早,送命就送得越早……
她还想多活几分钟……
在侍女的监督下,温莞莞也不敢故意拖着了。
这侍女面生地很,应该是常年跟随在国师身边的。那匀称却有力的身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一掌起码能拍飞一个温莞莞……
温莞莞觉得自己没有其他优点,唯一的优点说好听点是识时务,说不好听就是怂。
快到国师住处时,侍女好心解释:“前面就是国师回到沧澜国暂居的地方,叫凌光楼。是先皇在世时按照国师喜好,特地为国师修建的。”
温莞莞:……
所以先皇都死了好几年了,国师看起来还这么年轻,究竟是年岁几何的老妖怪?
国师不愧是国师,住的地方都与旁人与众不同。
别人住宫殿,他直接在皇宫里霸占了一座木制的阁楼,上下两层的那种。
可能是国师喜僻静,不喜打扰,阁楼隐匿在层层林木之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温莞莞跟着侍女七绕八绕,差点累成狗,终于凑近了阁楼。
外围种着郁郁葱葱的紫竹,清幽雅致,整个阁楼的布局颇有一种文人的风雅。
这里像是有阵法加持,要不是侍女带着,温莞莞可能根本就走不进来。
温莞莞呆呆地跟着侍女上了二楼,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正好看到神秘的国师端坐在窗前,悠闲地煮着茶。
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如果忽略那骇人的獠牙面具,看他烹茶,颇有一种超凡脱俗,岁月静好的感觉。
侍女将人带进去,便悄悄退了下去,顺便关上了门,堵死了温莞莞的退路。
一下子房间就剩下了温莞莞和国师两个人。
“尝尝?”国师抬眸,慢条斯理地将煮好的茶倒入杯中,朝温莞莞推了推茶杯。
温莞莞摆了摆手,含蓄道:“我是个粗人,不会品茶。”
不会要借品茶挑事,她一个品不好,国师就杀了她吧?
国师淡淡一笑,声音温和:“无碍,随便尝尝。”
他的气质,真的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危险,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温莞莞也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人。
“不会我品不好,你心情不好就嘎了我吧?”
国师一怔,随即哑然失笑。
“不会。”
温莞莞这才放心下来。
不知怎么的。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气质有几分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已经来了这里,横竖只有死和活。国师要杀她她也躲不过,操那么多心干嘛?
温莞莞也不矫情,大大方方走到国师对面坐下。
今天太阳大,快走了一段路,她确实有些渴了。
茶水是翠绿色的,看起来就很清新解渴。
有了国师的保证,温莞莞胆子大了不少,端起茶杯吹了吹,又小心翼翼试了试水温,好像也不是那么烫?
咕噜噜,直接牛饮,一杯茶水就这样迅速地进肚了。
温莞莞放下茶杯,眨巴了一下嘴,回味了一下,初尝微苦,入口回甘。
“好喝!”
她试探性把茶杯推过去,眨巴着蓝色的大眼睛,又怂又大胆:“我还有点渴,能再给我续一杯吗?”
国师:……
有点不想给……
他很少见这般牛饮之人……
除了某个人……
真就一点也不客气,装都不装一下?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
当触及到小姑娘那纯粹又坦诚的眼神,拒绝的话压根说不出口。
国师摇头,认命般又给她续了一杯。
小姑娘是真不客气,吹凉了又直接牛饮。
“国师!你沏的茶真的好好喝哦!”小姑娘眼眸晶亮,毫不吝啬地赞美,看起来是真心实意。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她说得话是假的,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国师无奈道:“你这般牛饮能尝出什么味?”
温莞莞满脸不认同:“虽是牛饮,但这茶也经过了我嘴了的嘛!既然经过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好赖我还是分得清的!普通的茶都涩得很,你的茶是越回味越甘甜!”
国师哑然。
说得什么歪理?好像又有几分道理?
等等,他要说什么来着?
被这丫头一打乱,他差点都忘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身为国师的神秘和威严:“温姑娘想必不是这里的人吧。”
他叫的是温姑娘而不是温主子。
此话一出,温莞莞瞬间放下杯子,茶也不喝了,杏眼里满是震惊,往后一退,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国师温声道:“温姑娘不必如此防备,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副身体很像我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