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莞莞学过射箭,准头还行,但是骑在马上射活物是她第一次体验。
活物跟死物有很大差别,她根本无法精准预判,所以她到现在没有射中过一只猎物。倒是做气氛组做的得心应手。
每当夙淮堇射中一个猎物,她总是第一个欢呼鼓掌,十分给面子。
夙淮堇原本觉得射猎是十分无趣的事情,看到身边的小姑娘那么雀跃,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趣。
本以为射猎就这样平和地过去了。
倏然,从林中窜出一头黑熊,体型硕大,像是一下子看到太多人,受了什么刺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温莞莞的方向奔来。
夙淮堇眼眸一厉,没有丝毫犹豫,抽出三支箭矢瞬间将弓箭拉满,朝着黑熊射去。
一下子射中了黑熊的脖子和肚子。
黑熊痛苦地叫了一声,由于身形太过庞大,一下子没见效,仍旧直直朝着温莞莞的马撞去。
温莞莞眼睁睁看着黑熊撞上马,痛苦倒地,感觉内心波动不大。
然而她座下的马就不一样了。
被大黑熊一撞,直接受惊过度,前蹄扬起,不受控制地乱撞起来,发足狂奔。
温莞莞紧紧抓住缰绳,总觉得自己有点霉运在身上,不然为啥什么倒霉的事都能撞上她?
”莞莞!小心!“夙淮堇瞳孔一缩,脸色唰的一下吓白了。
他夹紧马腹,快速地追上去。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程公公和跟在身后的一众侍卫都吓呆了。
他尖细的声音因为恐慌变了形:”哎哟喂!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两个主子可千万别有什么三长两短!
温莞莞趴在马背上,紧紧拽着缰绳,怂的不敢动。眼前的树林在飞速倒退,疾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她感觉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甩下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好好的一个猎场成了我送命的地方吧,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本来就是汗血宝马,狂奔起来速度非常快,受到惊吓后更是毫无章法,一下子就窜出去老远,狂乱甩着,试图将背上的人甩下去。
根本不听温莞莞指挥,任凭她怎么安抚都不起作用。
温莞莞被动地向前奔着,听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凉凉的结局。
她不断安慰自己。
【不怕不怕,大不了再死一次,我还会活过来的!】
“手给我。”熟悉的声音想起。
温莞莞小心翼翼地抬头,忐忑地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夙淮堇正以同样的速度与她并驾齐驱,黑马逐渐在靠近她的白马。
他就这样骑着马狂奔,朝她伸出了手,这一刻,温莞莞感觉这个人好看到无法形容,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祇。
她像是找到了依靠,瞬间眼眶就红了。
“呜呜呜,可是我不敢,我好怕。”
她是真的怕,她怕死,怕疼。
所有的坚强与自我麻痹顷刻瓦解,潜意识里,她是信任夙淮堇的。
夙淮堇看小姑娘红了眼,心都化了,快速疾驰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晃而过,唯有他的眼温柔而坚定,从未变过,让人看得真真切切。
他温声道:“乖,别怕,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恐怕这个男人一辈子的温柔与耐心都用在了一个人身上。
她是例外,是独一无二,是唯一。
多么烂俗又套路的戏码,却还是会让人怦然心动。
明明是很普通的话,却奇异安抚了温莞莞的恐惧与不安。
她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分不清是在高危之下条件反射吓的,还是心脏最原始的悸动。
她只知道,大暴君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他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眼看着白马就要栽进沟里,温莞莞递出自己的手,眼睛一闭,朝着夙淮堇那边偏去。
夙淮堇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用力一拉,用足了力道,将小姑娘有惊无险地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白马跌进了坑里,扑腾着一时没爬起来。
拽紧缰绳,黑马慢慢停了下来,小姑娘仍然紧紧抱着他的腰,吓得不敢睁眼,平时藏着的猫耳朵也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
夙淮堇略带兴味地戳了戳她软软的猫耳朵,笑着打趣:“我的腰抱着舒服吗?”
懒洋洋的语调,一点也没有刚刚死里逃生的紧张与慌乱。
温莞莞先是试探性睁开一只眼睛,见危机解除,她倏然睁开双眼,抱着的力道立刻松了。
“不舒服!”她条件反射性反驳。
“哦?不舒服你还抱这么紧?”男人的眸光中满是揶揄的神色。
温莞莞努努嘴,直接就要下马。
【那我不抱了总行了吧。】
她感觉大暴君越来越恶劣了。
还没下去,结实有力的臂膀就拦住了她,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这么不禁逗?我让你抱还不行吗?”
温莞莞感觉这磁性低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她可以清晰感觉到男人的温热吐息。
太近了。
她有些不适应的用手推开他,拉开一点距离,瞪眼道:“谁想抱你了?”眼尾还有刚刚残留的一抹红,睫毛湿漉漉的,别有一番韵味。
夙淮堇轻轻捏了捏她长着细毛的小耳朵,笑着说:“乖乖,你耳朵露出来了。”
“啊?”温莞莞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只猫。
男人又揉搓了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小脸瞬间爆红。
她立马拍掉夙淮堇的手,双手去揉自己露在外面的猫耳朵,一时忘了自己还在马背上,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夙淮堇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皇上,温主子,你们没事吧!”程公公和一众侍卫追了上来,
夙淮堇眸光略过遗憾,啧,还没玩够猫耳朵呢。
要不是看到他们赶过来,他是不打算提醒小姑娘的。
程公公这老东西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听到声音,温莞莞慌慌张张下马,瞬间与夙淮堇拉开距离,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夙淮堇看到怀中的温软没了,凤眸中的遗憾更甚。
与温莞莞的慌张不同,他从容又优雅地翻身下马。
“哎哟,你们可吓死老奴了。”程公公拍着胸口,差点被吓个半死。
他观察入微,关切道:“皇上,您的脸色怎么白,是不是哪里扭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