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夙淮堇:“哀家没想到你竟如此不顾念情分,非要这么赶尽杀绝?”
温莞莞:???
【这时候谈情分?到底谁赶尽杀绝了?太后你不是不是说反了,这不是你自己自寻死路吗?】
她委实被太后反咬一口的操作给震惊了。自己作死还要别人顾念情分?
夙淮堇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你若敢伤她,朕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太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反正哀家也活不了了,难不难看无所谓了。”
“夙淮堇,哀家不求你求放过哀家,只求你放过哀家的儿女,若是连这一点你都不同意,那哀家就拉着你心爱的人一起陪葬!”
她自以为绑架了温莞莞便拿捏了筹码。
说完,她的刀又往温莞莞脖子上递了一分。
作为被胁迫的当事人温莞莞跟个没事人似的,云淡风轻,仿佛被绑架的不是自己,那把刀也不在自己脖子上。
经过了那么多生死,不过是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而已,小问题。
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老出声道:“太后,放开皇后!不要一错再错了!”他的声音很沉重,蓄长的白胡子被他吹得起飞。
太后看着夙淮堇,好笑道:“一错再错?那不都是他夙淮堇逼的吗?他一步步架空哀家的权力!丝毫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这日子过的如履薄冰!
他有把哀家当过自己的母后吗?他有想过要给哀家和哀家的孩子留活路吗!哀家做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她的眼眶通红一片,平时保养的当的她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温莞莞听得要吐了。
【说得这么可怜,敢情你老人家造反都是被逼的?有谁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吗?】
夙淮堇一句话不回,强势又冷漠,气势逼人,似乎默认了太后的指控。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恶人把弱者逼上了绝路,弱者迫不得已才造反。
周围渐渐出现细微的议论声,虽然声音很小,几乎听不清,但温莞莞作为猫科动物耳力比旁人要好,将一切都听了进去。
“太后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这段时日,皇上从不去给太后请安,看到太后都没看到一样的,连太后主动打招呼都不理。”
“要我说太后确实错了,但好像也情有可原,他们这哪像母子,皇上对太后的态度我瞧见过几次,就像对仇人一样……”
“皇上专门设计了这一出,就是逼着太后往里跳,斩草除根……”
“这么说来,太后确实是被逼的?”
……
他们忌惮夙淮堇的实力,不敢大声讨论,只看小心翼翼嘘着帝王。
夙淮堇似乎没听到,只是死死盯着太后架起的那把刀,眼神像是要吃人,琉璃色的眼眸再次一点点被血色浸染,仿佛再深入一分,他就要发飙了。
温莞莞看着他只是抿着唇,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仿佛太后已经不再值得他浪费一句口舌。
她一直很心疼夙淮堇。
因为不管是与非,这个男人深沉如墨,永远不会为自己辩解,任人误解。
要了解这个男人,你从来不能只看他说了什么,你得看他做了什么。
温莞莞很难受,太后跟夙淮堇相识这么久,却从来不懂他,也从未懂过他,她甚至不如自己的孩子了解夙淮堇的为人。
看似无情之人反而是最重情义的人,无情只是他的保护壳。
他从来不说,但温莞莞知道,一点小小的善意就足够让他珍视,对于他来说弥足珍贵,铭记一生。
他看似变了,其实心底深处仍然是那个赤诚又热烈的少年,不过是被他藏的很深而已。
太后所做的一切是在消耗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