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临渊便象征性地鼓励了她几句。
封若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末了宋临渊道：“师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同我说便是。”
“好的师兄。”封若干巴巴一笑。
宋临渊鼓励性地冲她笑了一下，挥了挥衣袖仙气翩然地飞走了。
封若刚到院门口就喊：“师父！师父！我好饿呀！”
修云安正坐在屋中打坐，闻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而并未理会封若。
“师父！我进来啦！”封若在她门口敲了几下门，然后就一点儿也不见外地推开了门。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咦，人呢？”封若疑惑地挠了挠头。
隐蔽了身形坐在原处的修云安面无表情地看着眉梢都是轻松快意的小徒弟，没打算现身。
她想起从前岑无双死前笑着跟她说：这世上的人啊，聚散终有时。
眼前的封若鲜活、快意，她才十七岁。
她们二人有这一场师徒缘分，却也不必牵扯过深。
封若嘀嘀咕咕地出去了。
修云安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
陆文星看着突然来访的不速之客，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哟。”
坐在他对面的清冷女子面无表情，开口：“师兄。”
陆文星一个趔趄退后一步，震惊道：“你、你喊我什么？！”
修云安沉默不语。
陆文星抚着惊吓过度的心口，惊疑不定地坐了下来，试探问道：“师妹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修云安皱了皱眉，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陆文星心中翻江倒海，却十分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近来，道心不稳。”修云安平静地说。
“！！！”陆文星手一抖，茶杯晃了一下，茶水洒了一半。
修云安上一次道心不稳，一人一剑险些荡平了整个妖族，从尸山血海里蹚出来，几欲成魔。
陆文星放下了茶杯。
陆文星挺直了背。
陆文星有点慌。
“师妹。”陆文星以一种近乎决绝地口吻道：“你准备灭哪一族？”
修云安：“……”
——
“三天！我已经三天没有见过修云安了！”封若盘腿坐在山下的大石头上，有些抓狂地啃了口苹果，“连句话都没给我留下！”
封菀不慌不忙地绣完手中那帕子最后一针，微微笑道：“哦？”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封若将苹果核随手一扔，“我要去掌门那里问问！”
“封若。”封菀低头看着自己绣好的帕子，柔柔地出声喊住了她。
封若背后一凉，感到了一丝丝不太妙的气息。
“回南沧吧。”封菀柔声道。
封若干笑道：“姐你瞎说什么呢？仇还没报叶天河也在这里更何况快要比赛了干嘛突然提回南沧啊？”
封菀摸了摸帕子上蝴蝶，不紧不慢道：“报仇要亲手给仇人喂冰沙么？”
封若浑身一僵，转过身嬉皮笑脸道：“那是因为——”
“报仇需要几日不见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吗？”封菀将帕子折好收了起来。
封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那是因为我得——”
“报仇需要这般真情实感？”封菀起身平静地看着她。
封若皱起了眉，“我没有。”
封菀微微一笑，“就算你没有，但凡修云安察觉出半点你的真实意图，你觉得以她的为人，会将你轻易放走？”
封若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她不是这样的人。”
封菀不说话，只是目光沉静地望着她。
封若被她盯得不知为何心虚极了，转身便跑了，留给她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
封菀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有点不妙啊……”
医谷峰。
“想明白了吗？”
“未曾。”
陆文星有些头疼地看着修云安，“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想不明白的。”
“我知道。”修云安道。
“当初我就跟你说不要随便乱捡人回来，更不要随随便便相信别人，这下吃到苦头了？”陆文星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水，没咂摸出什么味来。
“若若是个好孩子。”修云安道。
“知道你家徒弟是个好孩子，但问题是现在这孩子影响到你了。”陆文星眼底的神色有点发冷，却垂下眼睛很好地遮住了，他用一种漫不经心地口吻道：“你上一次生气是一百多年前。”
修云安想了想，“我没有生气。”
陆文星慢吞吞地喝了口茶。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一名女子会喜欢上另一个女子。”修云安一脸严肃地说。
“噗——”陆文星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修云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喜欢上你小徒弟了！？”陆文星一脸天塌的表情。
修云安神色未变，坦然道：“没有。”
陆文星干咳了一声，讪讪道：“差点忘了你修的是无情剑道了。”
“封若喜欢上了另一名女弟子。”修云安微微蹙眉。
陆文星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扬眉道：“你就是因为这事儿躲着她？”
“不全是。”修云安不解：“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耽于情爱，苦恼于如何让她清醒。”
陆文星长叹一声：“修云安啊修云安，你不能因为自己修无情道，就不许别人谈情说爱了。”
“我没有不许。”修云安凝神思索，“只是感觉别扭。”
陆文星狐疑地打量着她，“那你方才说道心不稳？”
“近来情绪总会被封若牵动。”修云安认真道：“无法安心修炼。”
陆文星手一哆嗦，茶杯直接滚落到了地板上，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