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固中，张泰安亮出了证件。
警察。
货真价实的警察。
李铮没慌，于涛慌了。
他最近做过很多事，看到穿制服的都哆嗦。
张泰安奇怪，如果不是提前看到过李铮的照片，他会以为左侧的那个年轻人才是此来的目标。
“刘，刘思远，你什么意思？”
于涛怨毒盯着，结结巴巴询问。
他以为刘思远是因为自己之前爆料前来寻仇的。
刘思远并未多看他一眼，扫了眼办公室窗口方向对李铮道：“跟我去一趟市局。”
“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
“你是警察？”
刘思远示意了下张泰安：“他是。”
“逮捕令呢！”
张泰安冷道：“少废话，抱头蹲下！”
李铮反而笑了笑，正要据理力争。就见张泰安声色骤厉，枪支前探：“蹲下！！”
仿佛他再不听话，对方会直接开枪。
骤起的动静，吓得于涛哆嗦。
李铮瞳孔亦缩了缩，意识到这是国内。
便是眼前一个看不上眼的小警察，他都应付不来。
办公室外。
有员工被动静吸引，纷纷从房间到了走廊。
好奇打量着，低声议论。
有人认出了刘思远。
或是老员工，或是网上见到过。
一个个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越围越近。
难不成是争产大戏？
公司以前属于薇，现在是于家父子的。
人越来越多。
张泰安谨慎持枪靠近，刘思远则将他腰间手铐取下，随意走到了李铮面前。
咔嚓，直接锁住了对方双手。
跟张泰安的谨慎忌惮不同，刘思远并未太把李铮放在心上。
多危险的人被困在狭小的房间里，被拿枪指着，就那么回事。
戴好手铐，刘思远卡着李铮胳膊将人拉起来刚准备离开，耳畔苍蝇嗡嗡声重复响起。
是于涛，不知因何发病，嘴里不干不净。
“刘思远，你他妈话都不说一句，到底想什么……”
没说完整，于涛惨叫跌了出去。
撞到沙发，其势未止，连同沙发一块撞的滚落出去。
惨叫只持续了几秒，于涛便连惨叫的力气都不再有。
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打滚。
刘思远不想动手，尤其在这里。
脑海中回荡着进门之前听到的那些话。
刘思远吐了口气，跟张泰安左右控制着李铮离开。
一些本来堵在门口的员工自动腾出了道路，面面相觑。
……
于靖海接到消息赶来之时，迎面把刘思远拦停了下来。
他脸色铁青，盯着刘思远的眼神既复杂又愤怒。
全无往日的亲切斯文。
刘思远认为一时半会跟他说不清楚。不发一言，暂从他身边绕过。
于靖海道：“你还有没有拿我当你岳父！”
刘思远脚步没停，像什么都没听到。
他怎会不拿于靖海当岳父，即便是看在老婆的面子上。
何况于靖海为人虽重利势利，表面上对他是不错的。
在于家生活那段时间，除了于薇，只有于靖海对他还算以礼相待。
所以一些事上，刘思远从未计较过，顶多是在于薇面前随口提上几句。
他今儿来这抓人都不愿，更别说打人。
只听不进于涛对自己姐姐那些带着侮辱性质的评价，妄言。
刘思瑶是他姐姐，从小最喜欢吃的零食都能忍着不吃全留给他的姐姐。
于涛作威作福的这家公司最难的时候，也是他姐姐出钱解的困境。
有恩无仇，换来这种态度。
让他觉得刚才一脚踹的不是人，畜生而已。
随着刘思远走远，随着于靖海急匆匆跑到办公室找被打的儿子。
整条走廊才猛然间炸了开来。
“他就是于总的老公刘思远么？果然跟舆论里一样霸道……”
“这算个啥，你那会还没来公司上班。当时市里一企业的董事长对于总不规矩，听说刘思远前前后后扇了人一百多耳光。”
“到底怎么回事？李主管怎么戴上手铐了。”
“犯事了呗，刘思远身边的那人肯定是警察，看着就不一样。”
“我不关心李主管是不是犯罪，就是看于涛挨打真挺爽快，他把财务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听说小林辞职就跟他有关系，被骚扰没办法才走的……”
“嘘，小点声。”
“事实如此，打的好！”
柳雯后知后觉，等赶到这来，刘思远人已经不见了。
驱散一群嚼舌根的员工，抬步追了出去。
“远哥。”
刘思远见更多警察围住了李铮，停在原地看向小跑过来的女孩。
柳雯。
于薇从事直播行业后，她就从助理慢慢变成了代理经理。随着于靖海入职，她才被调去了新完善不久的销售部任主管。
许久没碰面，再看到对方，刘思远不禁记起来公司刚起步那会的一些有趣小事。
打量着她身上那套跟气质完全不符的职场服及脸上的妆容。
几月不见，人显得成熟了许多。
柳雯是本能追了出来，真站到刘思远面前又不知自己追出来干嘛。
陌生跟紧张横亘。
自认为随着工作升职，见识增加，会能更自如的应酬。真站在他面前，大脑瞬息空了。
她没话找话，指了指已被塞进车里的李铮：“他……”
刘思远道：“警方找他，让我带个路，具体我也不知啥情况。得先过去，有时间再聊。”
“那你赶紧去忙。”
“走了。”
“嗯，再见。”
柳雯摆了摆小手，原地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在视线里越来越远。一种说不出的遗憾涌上，低头自嘲而笑。
……
李铮被带上了另外一辆警车。
刘思远上车后，尾随开去市局。
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感围绕，强行保持着冷静，回答邱婷问题。
“他被我跟张队长直接堵在了办公室里，没反抗的机会，抓的很顺利。”
“阿姨，小薇明天要出国。你这要没事的话，我想去海城送送她。”
邱婷道：“那你今天晚走一会，陪着我审一下李铮。”
刘思远摇头：“我不想审他。”
邱婷诧异之余并没勉强：“等把我送到市局，你该干嘛干嘛去。”
“嗯，我直接去机场。”
“今晚就去啊？”
“对，她明儿上午的航班。我本来想着要是这边太忙，索性就不去送了，这不忙完了嘛。”
邱婷靠坐着，悠然放松：“是啊，总算是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