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球杆放下，刘思远拿瓶矿泉水坐在沙发上，再次给于薇发了条语音过去。
凌晨了，球厅最后一帮客人也已经离开。
刘思远吩咐张伦关门，并让他下班回家。
他自己关掉少部分灯光，躺在幽幽暗暗的角落沙发上，准备聊困了再休息。
“你在哪？”
于薇几分钟后回了一条文字。
刘思远摁着按键，录条视频发送。
手机随即响了，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
接通，于薇脆生生的疑问便响在耳畔：“你准备睡球厅？”
“酒店得好几百，能省就省一点。”
“家里不能住呀。”
“离得远，在这凑合凑合。空调开着呐，不冷不热，跟酒店没区别。”
于薇笑道：“你有毛病，开一晚中央空调都够你找家酒店的钱了。”
刘思远恍然：“对，有点耗电，我关了去。”
“别关，耗电就耗电吧，我报销，等下发个红包给你。对，你是不是没钱啦。”于薇语重心长：“省着点用，赚钱太难了，我在这边啥都不做，每天开销都流水一样……”
“你一边让我省着点，一边说你自己开销如流水，啥意思？”
于薇理所当然：“没啥意思，咱俩都大手大脚肯定不行，所以我花钱你就要省钱。老公，你还有多少钱，说实话。”
“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早没钱了。”
于薇纠结了一会：“要不我再给你打几个月房贷？”
刘思远忍不住想笑：“那倒不用，首先我还拿着我姐的信用卡，其次你妈送我那辆车随时能变现，再不行我还能找财务那里借点，饿不着自个。”
“你要卖车！！”
“这不还没卖嘛。”
于薇忙道：“你别自找麻烦，她要知道你把她送的车给卖掉，肯定生气。”
“跟你开玩笑呐，不卖。不过咱那套别墅我不想供了，将来你不是打算要定居在海城么……”
“房子也不能卖，那是我房子。啥时候缺钱你跟我说就行，卖房卖车不至于。”
刘思远不再逗她，略正经问：“你手里的钱够你这一两年用不？”
“够，我花钱有计划的。”
“那你就甭操心我，我比你还有计划。”
“哟，口气挺大，我想知道你拿什么赚钱。小钱就不说了，你找的保镖每月两万，房贷两万多……加上你花钱那德性，我保守给你算算，一个月少说得出去七万，这还是你媳妇不用你养的支出。”
刘思远叹气：“你这么一说，我今晚睡不着了。”
于薇抿了抿红唇：“说几句好听的，再赏你一笔经费。”
“你挺闲呐。”
“对啊，好无聊的，就我跟张姐俩人在别墅里。人生地不熟，也不敢乱出门转悠。”
她口中的张姐就是陪同的保镖，别墅是苏婧在那边早就购置的房产。
刘思远好奇：“住那么大的房子，打扫方便不？”
“一周叫一次钟点工呗，卧室自己收拾。老公，我想吃你做的饭……”
刘思远被她突然不同寻常的语气刺的混身有点麻。
也不知是不是国情不同，才出国没几天的于薇表达比寻常直接了太多，并有习以为常的趋势。
几句正经话没说完，冷不丁话风急转直下开始撒娇。
偏他吃这一套，喜欢她这种幼稚的转变。
以前的于薇有点含蓄，喜欢装冷，喜欢生闷气，喜欢疑神疑鬼，最喜欢口是心非……总之挺难搞。八壹中文網
她出国后，刘思远倒有了种新的感受。
俩人有点像刚谈恋爱，幼稚无聊但乐此不疲。
“你啥时候能来给我做饭？”
刘思远回神：“我存点钱再说，来回一两万开销，扛不住啊。”
“说了给你报销！”
“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报销不还是花我的钱。”
“说这么多，你就是不想我。”
“想，我啥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没无聊到跟人在这瞎扯几个小时好嘛。”
“国内几点了？”
刘思远看看时间：“快一点。”
“那你还不睡觉！”
“薇姐，我本来准备睡的，是你一个电话打进来缠着不让睡。”
“跟你说八百遍了，别叫我姐。”
“你就是我薇姐啊，比我大四十多天呢。一日为姐，终生为姐，不能乱。”
“也对，我是比我们家远远早出生一个多月……”
刘思远浑身又如过电。
从小到大就俩人这么称呼过他，一个外婆，一个去世好多年的奶奶。
二老称呼他听习惯了，于薇这么一称呼，真麻。
哗啦！
正聊的不想挂断，一声响动让刘思远直接从沙发上坐起。
球厅后窗刚换的玻璃，又特么碎了，视线里一颗钢珠咕噜噜的在地毯上滚动。
他迅速挂断手机，走到碎掉的窗前往下看。
后窗对应的是内部路。
刘思远第一眼就锁定了一辆正在合窗的车子，记下了车牌。
本地牌照，应该就是连着几天碎他窗户的罪魁祸首。
刘思远当即一个电话打给王婉，让她联系交警在各路口拦阻。
提前沟通过的事，王婉那边半句废话没有，直接答应。
刘思远也不继续在球厅多待，下楼开车前去跟王婉汇合。
他本不想这么兴师动众。
问题窗户被人连续砸不止三回了。
非得看看到底是哪个兔崽子这么缺德。
……
刘思远反应的快，交警那边又很给王婉面子。
下楼后不久，刘思远就接到王婉回电。说车已经拦住，人被带到了附近派出所。
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王婉正在门口等他。
“人呢？”
刘思远停好车走了过去。
“正在里面审着呐，不过砸你几块玻璃顶多赔点钱拘留几天，这点事还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啊。”
“他要是个普通的，嫉恶如仇的网民，我不打算拿他怎么着。他要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找麻烦。那他打玻璃的时候就伤到我，吓到我了。”
王婉直乐：“伤你哪啦？”
“当时那钢珠穿过玻璃打在了我身上，反正我现在浑身疼，你陪我去趟医院做伤情鉴定去。”
王婉白了他一眼：“行了，我亲自帮你去审。你是跟我一块，还是在这等着。”
“我在车里等你好消息。”
王婉不再多言，转身去所里。
对付这一类小瘪三，她有经验。是不是受人指使，三言两语肯定能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