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不知要怎么开口说起。
走着,闲聊着,难入正题。
于薇则心念刘思远,加上好久没碰工作,到处是事,一天忙下来蛮累的,想早点休息。
苏婧道:“小薇,我是不是哪得罪了刘思远?”
于薇疑惑转目。
苏婧:“我看他有点不对劲,吃饭时候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他陪我在公司待了一天,可能累啦。”
苏婧瞧着愈发光亮的路灯,强作笑颜:“我有个朋友,最近身上发生了一件很蹊跷的事。”她组织着,顺着说了下去。
“我那朋友人很漂亮,当年在学校跟附近受尽追捧追求,心高气傲。
不过她很爱她男朋友,无论多少人想靠近她,从未受到过影响……不出意外,她们俩毕业后会顺理成章的结婚。但她家庭情况很一般,男朋友则家世显赫,花心多情……
她当时很果断的斩了那段孽缘,并迅速从追求者里选了个最合适的结婚。
婚后她过的富足,安逸,可并不是很开心。
后来她丈夫因生意碰到麻烦,濒临破产,利用她心软绑架着她去找前男友帮忙。一边渴望被帮助,一边又猜疑心重,怀疑我朋友跟他前男友旧情复燃。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怀疑成为常态,她终于再也受不了,去找前男友将怀疑彻底坐实。”
于薇隐隐听出她意有所指。
感同身受下,反还认为这出轨没啥错的。
因为出不出轨苏婧口中的那个朋友丈夫看来,早出轨了。
苏婧继续:“她当时心情复杂极了,又害怕出问题,匆匆用了避孕药。她以为这只是她人生的一个插曲,错了就认,着手准备离婚……终究还是心软,在丈夫反复保证不再怀疑她之后,打消了念头。
不久后她怀孕,开始对这段已失望的婚姻产生新的憧憬。她一直以为孩子就是丈夫的,从未有过怀疑……”
于薇听着听着已有些麻木,思绪空白。
她僵硬问道:“你口中的朋友是你自己?”
苏婧眼泪夺眶而出。
于薇安静看着她,视线毫无焦距。
她还要好好消化一下苏婧的这些话。
于薇尽管被刘思远的话勾起过那么一丝怀疑,却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
这种荒唐的事情怎会找上自己呢。
她够惨了。
从小每次看到别人身边有妈妈就想哭,有继母后早早认清她跟弟弟不一样,要处处照顾他去回报继母……
她记得那时有个特别温暖的阿姨来家里做客,她把她搂在怀里,很亲切的跟她说话,教她怎样对弟弟好。
于薇很喜欢她,信任她,把她所有话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尽管,她不懂为什么要对弟弟好,为什么弟弟是家里最重要的。
突然出现的片段。
于薇脑海中一些事情径自变得清晰。
她记起来了刘思远的父母,记起来那段生活中她以为普普通通的画面。
那个阿姨是自己婆婆。
于薇有记忆的时间里,她出现的次数并不多,需要靠照片才能记起她的样子。
每次都是跟刘叔叔一起带些礼物,匆匆来,匆匆走。她对刘思远跟刘裕记得很深,她跟刘思远同一所小学待过一阵子,每天都会见到,很多次都能见到来接刘思远放学的刘裕。
于薇转身往家里走。
转身之时,眼泪也涌了出来。
她知道她为什么让她对弟弟好了。
因为每个正常的母亲都最疼自己的孩子。
自己只有发自内心对于涛好,护着小几岁的他。继母才会真心实意的对她好,接纳她。
“小薇……”
身后是苏婧声音。
于薇脚步没停,走更快了一些。
她无法在此刻面对她。
……
家里反常安静,张莹感觉到了。
客厅一个人都没有。
张莹也不知道苏婧跟于薇散步时聊了什么。
都是在回家后第一时间躲进了各自房中。
刘思远自书房听到卧室开门声之时走了出去。
他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在见到于薇的那一刻,心脏如被扎了一下。
她在发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眼角还有泪渍,眼神游离不定。
刘思远过去帮她擦了擦眼角,刚擦干净,又复决堤,脖子被她搂住。
压抑的哭声,迅速染湿了他肩膀。
刘思远手落到她背上,轻轻抚着。
于薇哽咽:“我,我不是我爸的女儿,她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她断断续续的说。
他断断续续的听。
于薇哭累了,紧张扶着刘思远肩膀:“没碰到你吧。”
刘思远又帮她抹了抹眼角:“我伤愈了,就是体虚而已,不怕外力。”
于薇回过神来:“你怎么不惊讶?”
“你们出门后我就在她包里看到了鉴定结果。”
“我想起我婆婆了……”
刘思远牵着她去浴室:“别再哭了,先洗洗脸。再说也没什么好哭的,过去就是过去了。”
“我是恨自己没良心,真正对我好的人,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爸,他要是知道这件事……”
刘思远打断:“你别考虑其它人,该被考虑的是你。每个人在这件事里都不干净,你是最无辜的。你说无法面对你爸,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你爸一直拦着我岳母见你,并且不让她带走你。”
“他是报复我岳母也好,是想拿你当筹码让我岳母回头也罢。无论哪种理由,他是很下作在利用你折磨我岳母。”
“你怎么能这么说。”
刘思远道:“他若是知道你不是他亲生女儿,你认为他对你还会有父女情吗?他恐怕恨不得杀了我岳母跟董维康,连带着去恨他们的女儿你。这是人性,你不及早从这个圈子里跳出来,最受伤的只会是你。”
“我也觉得你爸可怜,可悲,但这跟你我都没有关系。有了事情就正视它,乖,先洗白白,睡个好觉。”
于薇无形的心安,抱着不舍松手。
刘思远也不再说话,回抱住了她:“一切有我呢,顺着自己心意来。想搭理谁就搭理谁,不想理谁就让他滚远点!”
他低头在她唇上琢了下,尝到了唇间的甜,也尝到了眼泪的涩。温柔挠了挠她腰肢,贴耳轻道:“宝贝,我站累了,先洗漱好不好。”八壹中文網
于薇吓一跳,手忙脚乱的把人松开。
多个爹少个爹只会让她暂时怀疑这段错乱的人生。
少个刘思远,她可以原地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