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工作人员，会场基本上没西方面孔。
中型拍卖会，看上去有一两百人左右。男人年龄多半偏大，身边女伴大部分很年轻。
苏婧进场后就虚挽住了刘思远胳膊，暂时跟董维康分开了。
位置在第一排。
苏婧认识的人多，短短的路。要么她跟人打招呼，要么别人跟她打招呼。
刘思远除了董维康父女一个都不认识。
但认识他的人很多。
时不时需要跟人合照。
“思远，这是华丰集团的冯总。”
“这是泰安的王总。”
“这是……”
“我女婿刘思远。”
“我女婿……”
刘思远全程配合着，不过大多时候就点头示意下，看着苏婧自如的进行应酬。
等到了座位，微信上便多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长辈。
还有比较年轻的小阿姨已发来了问候消息。
苏婧自是能感觉到别人对女婿的关注，一进场笑容就没断过。
带刘思远出来是挺有面子。
有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听人夸他，比夸自己还听的舒服。
就是有点过于招惹异性。
苏婧已注意到场内许多看向他的目光，后排那些不知是小三小四的人，打量的毫不遮掩。
暗暗的有些替女儿发愁。
找个这种老公，以后必然是有操心的时候……
“思远，等会看中什么只管举牌。”
刘思远点头答应。
他刚刚跟苏婧在展览区大致看了一下拍品。
奇石，古董，字画，金银器等等……
刘思远比较喜欢那幅山水画，画作精美，字迹流水行云，印章有好几个。介绍是宋时比较有名的画家所作，字则是后世某酷爱书法的官员所提。
他不懂这些，就看着挺顺眼，觉得外公应该会喜欢。
起拍价是三百万美元。
董维康父女这时走了过来，并礼貌的跟刘思远身边的两人沟通一番，换了座位。
刘思远看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是想坐在岳母身边。
没等他说话，打着去洗手间名义先撤了。
董维康顺势就抢了刘思远座位，安然入座。
苏婧当没看到这人。
她真是不想再跟董维康有交集。
对方年轻之时，她都能忍痛断情，更何况成了如今的老男人。
虽然看着不是很老，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形象。
可她又不缺什么。
有钱，有女儿，有生意，不需仰仗董维康背景……即便再婚，多少年轻人排队等着被选，眼睛瞎了才会选个半截身子入土的。
董维康哪知她想法，距离一近，越发觉得苏婧侧脸好看。
比记忆里年轻之时还犹有过之。
除了眼尾有些微不可查的细纹，无论皮肤状态还是整体气质都显得极为年轻，年龄带给她的只有更引人的魅力。
香味淡淡，入心，惹的尘封许久的内心都有了些温度。
董维康偏头：“看中什么了？”
“石迁之的那幅画。怎么，你要买来送我？”
董维康道：“把全部拍品买下来送你都没关系。”
苏婧：“我就只要那幅画。”
“我帮你拍。”
董维康志在必得。
这边两人聊着，那边刘思远在洗手间呆了会，走了回来。见没了位置，只好坐在董蓁旁边的空位上。
正无聊玩手机的董蓁眼神侧了下。
继而空泛注视着前方，社恐发作。
不打招呼不合适，打招呼不知说什么合适。
对董蓁来说，身边的刘思远就是网络照进了现实。特别无意对视之时，有要命的窒息感。她挺纳闷于薇是怎么把人给降服的，换自己，都未必有勇气看着人眼睛去自如交流……
“姐夫，我姐说你在写东西，哪方面的啊？”
董蓁勉为其难找个话题，目视前方，不经意发问。
“我之前从业的一些经历，艺术化加工一下。”
“英文版么？”
“嗯。”
“纪实文学还是网络文学？”
“偏纪实，连载在一个比较小众的半军事论坛上……”
董蓁惊讶，灵光一闪：“你id不会是lsy吧。”
刘思远错愕：“你怎么知道。”
“我也经常逛那个论坛。”
董蓁渐渐激动：“姐夫，你也太厉害了。那里面好多各领域精英，你写的几篇文章至今都在总排行榜前十里面，我都读过的……”
刘思远倒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成就。
他写动作的初衷是赚钱，目前只在论坛里赚了十几万美元。
连董蓁坐着的那辆车的轮子都买不到。
聊着。
刘思远对董蓁也有些意外。
家里这么有钱，平时竟然还兼职撰稿，小小年纪在圈子里已经挺有名气了。
估计董维康将来是准备把华康的公关部交给董蓁，看着像是往这方面培养的。
董维康这会也没多少心思关注苏婧了。
不断看向两个嘀嘀咕咕聊个不停的小年轻。
话题听着是创作方面的。
董维康眼见平时话少喜静的女儿笑逐颜开，大眼睛都笑的眯起来的样子，不由心神不定。
他家小棉袄还从没跟哪个异性聊这么合拍过，连自己这亲爹人平时都不太爱搭理。
倒不担心刘思远有啥坏心思，或者女儿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是单纯的不爽，妒忌。
……
拍卖开始。
几十上百件拍品，分类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竞价还是蛮激烈的，挺热闹。
刘思远对绝大部分拍品不感兴趣，连参与都没参与。
苏婧则是象征性的花了几百万美元，拍了一尊小巧精致的金佛，一块造型特殊适合摆在办公室的奇石。
董维康手笔比较大，出手就拍了一件价值不菲的青釉纹瓶。
起拍价都在一千万美元。
明代宫廷物件。
别人是十万百万的加，董维康一张口就加了整整一千万美元，直接把全场喊的鸦雀无声。
拍到刘思远看中的那幅画之时。
董维康又一次先举起了牌子，加了两百万美元。
有人跟拍。
董维康直接毫不停留，把这幅画推到了千万美元的高度。
连苏婧都不禁多看了董维康一眼。
华康老总，果然气魄不俗。
接下来的时间董维康没再拍其它东西。
等拍卖结束，取到东西之时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出门之时，董维康毫不吝啬的要把那幅画送给苏婧。
苏婧不接，笑着看向刘思远：“长辈送你的见面礼，还不赶紧收起来。”
董维康：“……”
他明明是拍来博人一笑的，怎就成送刘思远的见面礼了。
幽怨横了眼苏婧，董维康转而就笑的慈蔼许多，把包装保护好的画递到了刘思远手里。
送谁都是送，不送也是要捐国内博物馆。
还不如凭此刷点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