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她每每在嬷嬷面前装傻，在所有人面前装傻。
虞妃其实曾经前来试探过，不过她终究也没被其发现。
装了这么多年，她都快要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疯了还是没疯了。
直到今天姜婳的出现。
既然被拆穿了，本来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承认的。
即使眼前这个人不是哥哥请来帮自己的人，而是虞妃的人她也认了！
这些年的装疯卖傻，她早就受够了！
“娘娘这些年想必没少被嬷嬷们欺负吧？”
被万人唾弃的感受，姜婳又岂会不知。
“哼，这些人收了哥哥的钱，又拿走了好些好东西，便也不怎么为难我。”
卢嫔虽被关在冷宫许久,但说到底是京城养出来的贵女，骨子里藏着傲气。
“说起来，这虞妃与你颇有一些渊源。”
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卢嫔脑子一激灵。
“什么？”
姜婳第一次听到这话心里的疑惑翻江倒海地来了。
上一世她对虞妃可没有多大的印象，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与她能有什么渊源。
“我当初托人查过，她的父亲曾是姜家军的人！”
卢嫔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姜家军，没记错的话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没有姜家军了。
原因是姜家军这些年来战功赫赫，但凡是将军府的男丁，个个骁勇善战。
即使他们再怀有赤子之心，即使他们再忠诚,这也不免引起皇帝的猜疑。
所以在姜婳出生不久后，父亲便主动提出解散姜家军，而皇帝也乐见其成。
最终，姜家军被分成三批，并到了三军之中。
其中只剩下姜氏的人留在了将军府所掌兵符的军队中。
这也正是将军府被太子诬陷时还能全身而退的原因之一。
历史上没有哪个将军能将自己三分之二的兵权主动上交。
“可是我查虞妃之时并没有查到这个线索。”
姜婳皱着眉头，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你之前说虞妃对付你时我还好奇,只是刚刚想到前些年我调查虞妃时发现其父虞春曾是你叔父的副将！”
卢嫔同样皱着眉头，姜婳查不出来说明这条线索被虞妃刻意地抹去了。
“娘娘可还知道些什么？”
姜婳继续问道。
“我并不是通过选秀获封的妃子，进宫时虞妃已经或封才人有些时日了，起先她并不起眼，她也从来不主动惹事，有人欺负到她头上她也是隐忍，我恰巧帮过她一次，便也去查了她的底细……”
根据卢嫔的回忆，虞妃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才人，宫中美女如云，若是照她那样下去只要年过三十还未得皇上宠幸便能出宫去。
但不知为何，一年间虞妃突然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且那一年她直接获封嫔位。
打听下知道，她机缘巧合下破了一起皇嗣被害案，这才获得皇上赏识的。
她当时便有些怀疑，也去调查了一番，发现虞妃的父亲身死，她求了皇后许久才得了一个回家探望的机会。
回来后便出了皇嗣被害的事情。
现在想来也是因为她去调查这些事情这才引火烧身的。
“也就是说，虞妃性格转变可能与她父亲的死有关？”
听完卢嫔的叙述，姜婳只能猜测到这一点。
卢嫔点点头，也赞同姜婳这一说法。
聊完这些事情，姜婳再一次郑重地和卢嫔保证自己定然会还她一个清白，这才带着小草准备离开。
“对了！可否拜托你别将我装疯一事告诉哥哥。”
就在姜婳即将离开之时，卢嫔叫住了二人。
姜婳回过头去不解地看向卢嫔，这可真有点为难她了。
当初她答应过卢西风，不管查到什么相关的线索都会告知于他。
“哎，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若是不能扳倒虞妃，而哥哥又知道我是装疯，必定关心则乱，我不想再连累哥哥了。”
卢嫔苦笑一声，眸中装着无限的惆怅。
“好！”
姜婳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了。
她已然下定决心帮助卢嫔脱困，那就一定要想办法做到，至于卢嫔的顾虑……
若日后卢西风知道真相想必也不会真的怪罪于她。
眼看着姜婳与小草离开，卢嫔快速地啃了几口馒头后继续装疯卖傻。
姜婳与小草将长公主的令牌还回去后便匆匆地回了侯府。
“小草，去库房挑几件礼品，一会我们去拜访赵叔和孙叔！”
吩咐玩小草，姜婳拿出笔墨纸砚，将今天的收获记录了下来。
等她记录完毕，小草正好也来报礼品已经挑好了。
赵叔和孙叔都曾经是姜婳父亲的部下。
前些年姜家军被一分为三，他们二人分别掌管着另外两支。
虽说从那以后二人便不再是姜将军的部下了，但他们仍然年年过年都会备上礼物到姜家拜年。
故而姜婳虽然年纪小却也认识这两位将军。
赵府所在的位置离原本的将军府并不远，姜婳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刚刚从军营里回来的赵将军。
“赵叔！”
姜婳开口，喊住正要踏进自家屋子的赵将军。
“婳儿！”
赵将军回头，见是姜婳，有些诧异的出声。
姜婳小跑着上前，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只说是受父亲的命令前来探望赵将军一家的。
赵将军闻言，将姜婳与小草请了进去。
“丫头，你可是遇见了什么难处需要赵叔帮忙？”
前厅内，赵将军皱着眉头，抿了一口茶严肃地发问。
“嗯？赵叔这么会这么问？”
姜婳倒是真的好奇，这么赵叔这么快就发现自己扯谎了。
“你父亲与我是生死之交，我自然了解他，你父亲重情义却不拘小格，断不会说出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你帮他前来探望我这种话。”
赵将军顿了顿，看着姜婳，紧锁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丫头，你一人在京城，有何难处便直说，只要赵叔做得到，必然会帮你！”
姜婳诧异，没想到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对人的赵叔会说出如此煽情的话。
“不是的，赵叔，我来是想问您一下关于虞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