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名将领闻言大喜,大声说道:“全赖太保提携!”
一连十余天,张献忠的兵马在川东逃窜,但附近的州县总是有明军守卫。
张献忠感觉陈烈已经取得川中明军的指挥权,正指挥各地明军围堵自己,坚决不把任何一个州县轻易交给自己。
张献忠离开泸州时候为了跑得快,只带了一个月的粮草。
按张献忠的估计,这一个月之内肯定是能打下某个州县,劫掠一番从新补充粮草。
但没想到陈烈指挥明军奔驰在川东平原上,死守门户,愣是让他一个县城都没有打下来。
张献忠兵马有五万多,强攻几千官军骑兵防守的州县是能打下来的,不过那需要时间。
而陈烈的主力部队,死死地咬在张献忠身后六十多里外,追上他只要一、两天的时间。
张献忠根本没有攻城的时间。
州县城池打不下,途经的乡村中可以掠夺的粮食也不多。
农民乡绅们听说张献忠的流贼大军来了,都担着粮食躲入了城中,乡镇中只剩下空房子。
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张献忠的大军就没有粮草,要吃草根了。
这一天,奔袭了七十里,张献忠的大军停在新宁县城南扎营。
张献忠带领五百塘马骑到新宁县县城去看了看,却又看到了城墙上迎风飘扬的“曹”字大旗。
曹变蛟已经提前两天赶到了新宁县县城驻守,张献忠没有攻下县城的希望。
张献忠只有回义军大营,无奈地走进了中军大帐。
罗汝才看到张献忠,说道:“八大王,入楚的三十二道关口也被陈烈派人守住了,我们怕是冲不过去。”
“我看我们就把兵马散了,躲入山中吧,以前我们败了,不就是在山中躲了下来吗?”
张献忠大声骂道:“你知道什么!现在你还不明白,那时候左良玉、贺人龙等官军不想剿灭我们,我们才在山里躲了下来。”
“如今陈烈一心要我们的命,我们一入山,兵马散在大山里集结不起来,你我肯定要被搜山的陈烈抓出来!”
其实张献忠不知道,陈烈也没有要杀他的心,陈烈只是想要把他彻底打败,让他乖乖听话。
罗汝才眼睛一翻,说道:“那怎么办?湖广去不得,山中躲不得,难道就困死在这川东?”
张献忠在大帐中走了几步,吸了口气。
他有些气结,想不到陈烈竟然布置这么严密,活生生把他堵在了川东。
他这些天在四川各州县之间来回穿梭,想抢占没人防守的州县,却每每被陈烈先派人守住,反而因为来回奔波耽误了行程。
如今想经川东入湖广,已经被陈烈堵住了关键的三十二道关口。
张献忠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胡同唯一的出口站着陈烈的大军。
张献忠吸了口气,“真的要逼死我张献忠吗?”
“八大王,陈烈知道我们要往湖广去,才能提前估计我们的路线,在一路上的州县全派兵防守。”
“如果我们不往东面去,反而往西面走,陈烈就算不出我们的前进方向,堵不住我们了。”
“留在蜀中?”
“对!留在蜀地!不走了!”
“陈烈就在西边追我们,如果往西走被他抓住了,便是跑不了要一场大战。”
“我们有五万多人,就是和陈烈战一场也胜负未知!”
张献忠听了下属的话,在大帐中来回踱步,没有说话。
张献忠的义子张定国也站了出来,说道:“大帅,如今之际,只能往西走了。”
“就算和陈烈战一场也没什么,如果继续往东,一旦被围就是死局,说不定逃也逃不掉。”
张献忠听到张定国的话,压住了心里的恐惧,说道:“我儿,你说得对,东面已经无路可走。”
“我们往西面去,看看能不能偷偷穿行过去,实在不行,就和陈烈战一场,看看这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帐中的诸将这些日子都跑得腿软了,实在不愿意再逃。
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帅说得对,便和陈烈战一场!”
“我就不信,陈烈一万多人能打得过我们五万多人?”
“就算大军被打溃了,我们还可以逃到山区里!陈烈抓不到我们!”
这几天,陈烈抓了几个流贼斥候校尉,反复拷打之下,这些斥候都乖乖把张献忠的行军路线交待给了陈烈。
陈烈已经得知了张献忠往东面行进受阻,现在掉转头往西走了。
陈烈把张献忠的行踪打探得一清二楚,当然不会让张献忠从包围圈里逃出去。
陈烈站起来说道:“全军急行军,拦住张献忠!”
十二月底,陈烈的大军一路隐蔽行军,终于遭遇了往西面逃窜的张献忠大军。
张献忠的大军一看到陈烈追过来,调头就往东面跑。
两军距离不过十里,一前一后在官道上追赶。
最后,张献忠终于跑不动了。
前面是个山隘,道口上一次只能通行十人。
张献忠的五万大军要穿过这个道口需要很长的时间。
如果张献忠带兵往这个隘口里逃,到时候前后不能相顾,被陈烈攻击下一定会是大败。
张献忠横下心来,摆出阵势迎战陈烈的大军。
张献忠赶在陈烈大军到达之前完成了布置,他把三万步卒置在中路,一万五千老贼置在左翼,八千精锐塘马置在右翼。
此时张献忠的大军在川东狂奔了半个月,粮草不足,饥兵们早就逃散了,贼军中没有饥兵。
陈烈的大军则摆出回形阵,在左、前、右三个方向都放置了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