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林幼薇竟然要嫁给安世显?
这是多么让人不可置信的事情?
安世显不是有妻室吗?为什么又要娶林幼薇?
林氏想了半天,总算想明白了,只忽然就笑着道:“安国公可是有妻室的人,那个鞑靼公主难道是个好相与的?嫁过去还不是做妾……”还不如嫁给逸哥当平妻……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老太太开口道:“林姑娘是嫁过去当国公夫人的,什么妾不妾的,那鞑靼公主早就回鞑靼去了……”
“什……什么……”林氏的脸陡然变色,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幼薇,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就听崔锦笑道:“姑母一向关心三妹妹,如今三妹妹总算有了好归宿,姑母也该放心了。”
林氏那僵硬的脸上,便很努力的挤出了一丝怪异的笑,看着都十分瘆人。
连老太太都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只是招手让林幼薇走到了自己跟前,笑着道:“等你出阁那一天,我也给你一份添妆,你祖母要是在,知道你嫁了这么好的人家,肯定笑得合不拢嘴,如今她在天有灵,也算是安息了。”
提起了平阳侯老夫人来,林幼薇的眼眶又湿了几分,只点头道:“老太太,我从小就是您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您就和我的亲祖母一样。”
老太太只一个劲的点头,笑着道:“正是呢!我呀……我争取活长一些,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出阁了,嫁了好人家了,儿女成双了,我这才能闭眼呢!”
崔锦就笑着道:“表姑奶奶您是最有福的了,前年我回娘家,我祖母还说,她在老太太中已经是有福的了,却不及表姑奶奶您,她还闹着说要上京来,跟您老人家叙旧。”
老太太只呵呵笑道:“那你们可得让她来,如今年纪越大,能叙旧的人就越少了……”
老人走了、奶娃娃又出生了,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迎来送往,便已是家常便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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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林幼薇回平阳侯府,云荞便回了碧落轩躺着。
虽说可以稍微走动走动,但徐氏哪里肯让她乱动,少不得要等赵太医明确表明了没事,她才敢让她多下地走动的。
“母亲你是没看见,大伯母那脸有多难看,跟鞋拔子似的。”
云荞说着,一想到林氏那表情,就觉得有些好笑,更有些不可理解,只感叹道:“我小时候第一次进国公府的时候,就住在大伯母那边,那时候她还不像现在这个样子。”
徐氏不用想都能猜到林氏是什么表情,只摇头道:“你大伯母只是守寡的时间长了,没个人跟她知冷知热的说话,心思就越来越偏了,不用在意。”
云荞点了点头,想起林幼薇总算是苦尽甘来,只拉着徐氏的手道:“母亲,我们也给幼薇准备添妆吧。”平阳侯府早已经分家,如今林幼薇是三房的嫡女,她的继母估摸着也不会给她准备多少嫁妆。
母女俩人正说着,外头有丫鬟进来回话道:“太太,刘先生派人送了信来。”
丫鬟才说完,已经挽了帘子进门,就瞧见她手里拿着两封信,母女俩一人一封。
云荞飞快的接过了信看了起来。
边关又传战事,她们虽然在京城但也听说了一二,这次鞑靼攻打的地方是肃州,正是青州与雁门关一线中间的地方,两处回援虽然都很近,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大魏北线最薄弱的地方。
肃州的守将魏开济曾是萧昊焱的旧部,已第一时间就向萧昊焱发出了求援,谢景元便打算带着百门虎蹲炮,前去肃州增援。
鞑靼人虽没有弄到肃州的边防图,但此次扎克图几乎是倾巢而出,十万大军直压肃州,当地守将打得十分艰苦,已退守了几十里。
这样一来,这一仗只怕没有那么快能结束了。
母女俩看完了信都十分心事重重,但家国天下,这大魏需要她们的男人去守护,她们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写完了回信,命小厮送去了给刘先生,云荞到底没有把自己有身孕的事情告诉谢景元,生怕他记挂在心上,战场上刀剑无眼,稍稍的分心都有可能酿成大祸,她只希望他能在那一刻心无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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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青州军营。
装有虎蹲炮的战车已整装待毕,谢景元穿着一身锁子甲,站在凛冽的寒风中。
地上还有车轮碾过积雪的痕迹,这几天下了不小的雪,将士们都冻得不行。
尤其是从京城来的增援的将士们,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严寒,手冻得连弓箭都快拉不开了。
谢景元蹙了蹙眉心,转过身去,就看见萧昊焱拄着一根拐杖从大帐中走了出来。
“父亲。”谢景元喊了萧昊焱一声,沉声道:“要是再下两天雪,这虎蹲炮只怕又要迟几天才能送到肃州了。”
官道泥泞,十分影响运输,但肃州危在旦夕,实在不能再等了。
谢景元想了想,只开口道:“我先带人去肃州看看情况,你再派人把虎蹲炮运过去。”
“也只能这样了,你一路上小心。”萧昊焱说着,只拍了拍谢景元的肩头,又嘱咐道:“肃州守将魏开济是我的旧部,他会听你的指挥,只是……还是一切小心为妙,尽量隐藏身份。”
谢景元点了点头,两人的脸都被冷风吹的有些僵硬了,正打算回营帐,就听见侯成飞快的朝着他们跑来道:“国公爷……国公府来信了!”
父子俩人的眸光都亮了起来,谢景元还不等侯成走近,只开口问道:“有我的吗?”
侯成便笑了笑,只将信递给了谢景元道:“这……应该是王妃的亲笔信。”
萧昊焱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便认出是云荞的了,徐氏认字不多,写信也比较艰难,她的信基本都是让刘安代笔的,但这一封,却也是让云荞写的。
侯成见两人都拿了信,这才又开口道:“这里还有一封信,是刘先生写给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