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那天真善良的可爱小姑娘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也只是个披着她皮囊,不懂得感恩,索求无数的贪婪家伙罢了,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她还记得,那一年......
“冷,好冷,饿,好饿啊。”
那一夜,大雪纷飞,白云镇不知怎的,今年竟然迎来了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平日里四季如春的小镇,在此刻却是格外的寒冷。
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也是裹着厚厚的绒衣,嘴里不停哈着气,双手止不住的搓着。
“嘶!哈!”
一个路过的大叔搓了搓手,嘴里骂骂咧咧道:“什么鬼天气嘛,老天爷这是怎么了?往年这时候就算有些冷,也不至于下大雪啊,今年真是倒霉,下这么大的雪,出来寻一份差事都麻烦的要死,唉,冻死了!”
整个身子蜷缩在角落处的小白芸,勉强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浑身裹着棉衣的大叔,眼中有艳羡之色。
这眼神似乎也被那人注意到了,他转过头,看见了浑身衣裳已经破烂的白芸,不悦道:“哪来的小乞儿,看我做甚?我自己家里经济都周转不开了,你还看我,看我也没钱,哼!”
那大叔说完后,径直离开,嘴上还没停,说道:“这种天气,你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乞丐想必也是活不过今晚了,只希望死了之后镇子上衙门的人可以管一管,别让我看见了哪个尸体,到时候又霉运缠身,害的财神都不光顾我了。”
这种毫无温度的语言从那人口中说出,又一次击打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白芸低着脑袋,虽然知道哭没有用,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小声哭泣,声音虽然不大,却还是吸引了另外一位路过的路人。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
白芸抹着朦胧的眼睛,缓缓抬头,看见面前是一个身着华丽的美貌妇人,她对自己露出了和蔼可亲的微笑,这种笑容,自从白芸失去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我......我......”
白芸哽咽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妇人丝毫不嫌弃白芸身上的脏乱,摸了摸她那小脑袋,微笑道:“小家伙可是没有地方去了?”
白芸身子猛然一缩,有些惊恐的往后挪了挪。
那妇人的手僵持在半空,保持着刚刚的手势,不过很快她也反应了过来,对着白芸微微一笑:“小家伙,这么大冷天在这里,你家里人会担心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哪想这话一出口,白芸刚刚止住的眼泪此刻又如同滔滔不绝的江水般一直流落,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着:“我......我的,我的家人,呜呜呜!我的家人都死了!哇啊啊啊!呜呜!”
那妇人蹲下身子,把小白芸搂在怀里,左手温和的摸着她的小脑袋,右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白芸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哭着,自从那日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不是这大街上的无情以及嘲讽之声。
一直哭到累了,哭不动了,白芸这才沉沉睡过去。
等她再次睁眼时,此刻已经坐在马车上,躺在那妇人的怀中。
那妇人见白芸醒来,对着白芸温柔一笑,说道:“你要不和我回家吧,以后你当我徒儿,我当你师傅,你可愿意?”
白芸被她搂在怀中,没有想要挣脱的意思,反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这种温暖的感觉,她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感受到。
“我......我真的可以吗?”
白芸抬起小脑袋,眼中有些自卑,她不知道自己真的配当这个恩人的徒儿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怎么样?你愿意吗?”
妇人捏了捏白芸已经被清洗干净的小脸蛋,笑容温和道。
白芸那一刻,眼中再次升起光芒,用力点头:“嗯!”
“你答应就好,你叫什么?”
对于白芸答应,妇人似乎也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我,我叫白芸。”
“那以后,我叫你小芸吧,小芸。”
“嗯嗯!”
答应后,跟随着她的师傅回到桃花谷,白芸在那第一次见到了小花。
“小芸,这是小花,以后就是你的丫鬟了。”
小花那时还很腼腆,躲在门后面,露出半个脑袋,一只眼睛,悄悄打量着白芸。
“她和你一样,都没有家人,你们俩刚好可以做个伴呢。”
白芸那时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不过看见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加上两人都没有家人,可能引起了她的共鸣吧,她露出甜甜的微笑,主动打招呼道:“你好啊!小花!我叫白芸,你可以叫我小芸!”
小花被白芸喊道,有些不知所措,妇人捂嘴轻笑一声,对着小花招了招手:“小花,过来吧。”
小花听见妇人的呼唤,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跑到妇人身前,有些依恋的抱着妇人。
妇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对着小花说道:“以后她就是你的小姐了,你喊她小姐,知道吗?”
懵懵懂懂的小花那时候其实已经被提前告知过了,所以也是点点头,对着白芸甜甜的喊了一声:“小姐!”
白芸之前族人都在之时,自然也是习惯被人喊着小姐的,只不过现在时隔多日,再次被喊小姐时,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芸发着高烧,脸颊烫的吓人,额头也烧的厉害,而她的师傅发现后,也是拿出一条脸帕,打湿后拧掉部分水分,然后叠好放在白芸的额头上,并且嘱咐小花道:“小花,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在家照顾小姐,我晚上回来,记住,每一个时辰给她换一副脸帕。”
“嗯嗯!好的!大长老!”
小花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两个字,把大长老吩咐的看的很重要。
大长老走之前,还喂给了白芸一颗药丸,安慰道:“没事的,明天你的病就好了。”
白芸拉住她师傅的裙摆,虽然意识不算太清晰,但白芸还是不舍对方的离去。
“小芸乖!我会尽快忙完回来看你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就乖乖在家里躺着就好了。”
大长老拍了拍白芸的小手,安慰一句,然后对着小花又温柔的笑了笑,随后离开。
白芸师傅走后,就轮到小花照顾着白芸了,虽然白芸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是迷迷糊糊之间,还是可以看见小花脸上的担忧神色,还听见了小花的轻声嘀咕:“小姐啊小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要不然小花会伤心的。”
白芸那时就算生病,也感觉心中暖洋洋的,脸上不自禁的露出开心微笑。
而在夜晚降临之前,白芸师傅就赶了回来,查看后发现白芸的高烧是退了,也是松了口气,先是对白芸安慰一声:“没事的,烧已经退了,明个儿就能好了。”
随后又对着小花夸赞了一句:“小花,干的很好!这次多谢你啦!”
小花得到表扬后,虽然感觉有些劳累,但还是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对此很是受用。
晚上时,小花本来和白芸睡在一起,但是小花担忧白芸的不适,所以一晚上没有睡觉,时不时就摸一摸白芸的脑门,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对比一下。
虽然这样让白芸晚上也没睡好觉,不过白芸心中还是如同吃了蜜糖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