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媚疼得呲牙咧嘴,闻言破口大骂。
“臭道士!老娘根本不知道狗屁小瓶子!”
我一愣以为苏丽媚在刻意隐瞒。
“死到临头还嘴硬,不是你在白云观山下掳走的小瓶子,一路留下线索引我来的?”
苏丽媚后悔,后悔小瞧了初出茅庐的蛊师虞霏雨,后悔小瞧了貌不惊人的李牧。
“老娘神经病才引你过来,我从苗疆一路来到这边,压根没见过什么小瓶子!”
“李师兄,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收好锦盒虞霏雨缓步走来,虚弱的直冒虚汗。
“我一路追寻苏丽媚,一路上她为炼制飞头降杀人,杀的都是怀孕的妇人,却不曾害过七八岁的小男孩。”
“况且,她也从未去过白云观附近的山川。”
我心中越发奇怪,莫非引我来的另有其人?
苏丽媚躯体即将崩溃,忽然她的双目中闪过惊恐,仿佛看见了极端恐怖的东西。
“来了,来了!不!救救我!救救我!”
苏丽媚突如其来的叫喊令我警惕起来,怕她生出坏心思忙护着虞霏雨后退。
砰!
苏丽媚的身体陡然爆裂,碎肉碎骨落了一地。
虞霏雨强撑着将已经萎缩成婴儿拳头大小的十六颗心脏收起来,妥善保存好。
瞧我在一旁看的出神,虞霏雨微微一笑解释。
“师兄切莫奇怪,这心脏是由死去亡者的血肉精华凝结,我取了交给死者家人安葬。”
“修行者济世救人,霏雨师妹这是在积德行善啊。”
我随口说了一句,轻轻扶住她,虞霏雨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虚弱到极点。
“师妹的锦盒中所藏的,可是你们苗疆传说中的金蚕蛊?”
金蚕蛊,被称之为蛊中之王。
这蛊虫炼制的方法为不传之秘,据说没有三五十年的功夫炼制不出来。
一旦出世,就是能统领万蛊的王者。
二百年前苗疆十万大山中的万毒窟,曾经爆发过一场浩劫,在那场浩劫中无数优秀的蛊师殒命。
金蚕蛊的炼制方法也就此失传,没想到如今还能再次出现。
虞霏雨倒也爽快,没有遮掩。
“李师兄不愧是白前辈的高徒,见多识广,只是我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哎!金蚕蛊虽然厉害,可是我尚且不能掌控它力量的十分之一每次使用之后都会虚弱三日才能恢复。”
我扶着她也笑了,说道。
“看你似乎在用血祭的方式来控制它,这方式凶险又伤身,可得谨慎使用。”
“我何尝不知道呢?不过我婆婆身体近几年越发不好,我可不能坠了清水寨苗蛊的名头!”
在虞霏雨生活的地方,留存着十八支不同的苗蛊寨子。
清水寨、黑水寨、
虞霏雨说的正在兴头,忽然见我停下了脚步。
“李师兄?”
她顺着我的目光往前面看,瞳孔骤然收缩。
在我们返程的树林中,一双双飘荡的脚映入眼帘,皮肤泛着死灰色,分明是一双双的死人脚!
在我的感知当中,这些悬挂在树上的死人并不可怕,因为它们不过是最普通的阴魂。
如果我想这样的阴魂我能随意灭杀。
它们带给人更多的是心理和视觉上的压力,试问谁能淡定的走过挂满吊死鬼的森林?
“李师兄,这里除了苏丽媚应该还隐藏着其他人。”
虞霏雨虚弱的依偎在我身上,馨香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钻。
“还记得掳走小瓶子的家伙么?”
我现在已经有七成把握,躲在后面装神弄鬼的家伙,就是掳走小瓶子引我来此的人。
“不要自乱阵脚,我们先回宾馆再从长计议。”
这片森林并不大,但好像长的没有尽头,终于当我第三次路过一颗歪脖子树的时候我意识到。
我俩遇到鬼打墙了!
“我听婆婆说过,你们中原人士惯用此种障眼法。”
虞霏雨恢复了一些精神,走过来看我在地上布置符咒。
由于环境所限,我只能用石头、树枝、随身携带的符咒和朱砂制作简易阵法。
“破!”
随着我一声大喝,以阵法为中心涌起一股气流,将周遭景物吹的不断波动起来。
好像我们面前的情景是湖面,春风来吹皱湖水。
迷障散去,我发现自己正站在树林边缘,前方就是我熟悉的宾馆。
宾馆门前的两盏破灯,给人前所有未的安全感。
“总算回来了,霏雨快走。”
我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回头一看,刚才还站在我身后等待的虞霏雨,此刻竟然消失无踪了!
一个大活人大半年夜在你身后没了,着实惊悚。
“霏雨?霏雨?”
回望黑漆漆的树林,连一丝风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令人窒息。
我掏出手机一看,显示没电了。
“虞霏雨消失不见,我得想办法通知毛老爷子,让他老人家过来一趟。”
若是我自己也就罢了,事情牵扯到苗疆的人,还是让有威望的前辈来查探一下。
等通知完,再继续回到树林调查!
打定主意,来到宾馆门口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宾馆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呢?
对了!
我朝柜台的位置看了一眼,昏黄的灯光之下,原本是老板站着的位置现在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她双九年华眉目如画,双颊略施粉黛,好一位绝代佳人!
柳嫦晴如她这般年纪,想来容貌也就和她五五开吧?
不过……
灯火下的美人固然赏心悦目,可是当她转过头与我对视的时候,一股寒意从我的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她,正是地下室画卷中的女孩!
女孩的嘴角扬起一抹绝美的弧度,声音轻柔如水。
“李郎,你终于回来了。”
饱含深情的一句话却分外诡异,她像是对着她的爱人说出这句话一样。
“我们,认识吗?”
李郎?这称呼让我觉得很奇怪,古人才会这么称呼,而且还必须是关系亲密的人。
她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手中翻阅着一本淡银色封面的书。
“我们已经相识很久很久了,久的我都忘记第一次见面是多少年前了呢。”
我走到了柜台的前面,发现在她的身后墙壁上悬挂着一副画卷,一副由人皮制成的画卷。
我离开的时候画卷在地下室,上面描绘着美人图。
可是现在,那副画卷悬挂在她身后,上面空空如也!
我蓦然想起了一个传说——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