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为他诊脉,确定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后才放下心来。
“前辈客气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背着茅之平一步一步离开,却听他在我背后长叹一声。
“李牧小友,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道力了呢?”
茅之平的感觉没错,我刚刚为他诊脉也一点没感觉到他的道力。
“许是用了太多的道力了吧?”
我口不对心的安慰他,修行者就算再疲倦身体里也不会一点道力都没有,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茅之平废了!
可这话我不能说,只能安慰他。
茅之平一生要强,自立门户白云观,想着在华夏修行界扬名立万壮大茅家的声明。
现在告诉他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再修行,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我和茅之平踉跄的来到深渊底部,就听上面传来凄厉的嘶吼声,我见状忙闪到一旁的岩石凹陷处。
轰隆隆!
庞然大物从上面落下,然后被金光压制退回了洞穴深处。
我在岩石后面躲了五分钟左右见没有异动这才走出来,却听上面传来青玄焦急的声音。
“李牧!老李?!”
我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大喜,看来青玄他们已然战胜了相柳遗种。
“青玄!我在这儿呢!”
我用尽力气大喊,挥舞双手。
“茅之平前辈也在这,他已经没事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茅之平终于被青玄他们用绳索救了上去。
深渊上方一片狼藉,碎石、碎肉随处可见,甚至连茅恪明布置的符箓都有几处破碎,可见此战的惨烈。
在我眼里是绝世高手的李南亭,被茅家赶来禁地的善后人员用担架抬了出去。
茅山镇,茅家。
我们从禁地之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月上梢头。
我和青玄在小院里休息喝茶,他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我落下深渊之后的事情。
他本想去寻我被李南亭制止,要他和李南亭一起对付那难缠的相柳遗种。
我点了点头,很是认同李南亭的做法,当时的情况来看相柳遗种的确是最大的威胁。
“此次能降伏相柳遗种我不过是帮了些小忙,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李前辈的生死符和茅恪明前辈留下的符咒!”
青玄颇有感慨的回忆起那时候茅恪明符咒的厉害。
“天下道门之中,应龙宫擅长器,我武当山擅长术,而最强的符箓宗派当属茅山宗!”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茅恪明前辈那样的符箓造诣啊!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往小火炉里面添加了两块木炭,好奇的问他生死符到底有多厉害,看上去也就是个能抵御攻击的普通骨质符箓。
青玄露出一副“真没见识”的神情,为我解释。
生死符是茅山秘宝之一,为传功长老李南亭所有,生死符最大的作用不在于抵御邪物攻击,而在于“判定生死”。
何为判定生死?
就是能将使用者的生命和敌人的生命都放在符箓之上,进行衡量。
衡量的过程中使用者与敌人的生命消耗会以一年比十年的速度消耗下去。
同时敌人的生命力和体例会被迅速抽离,我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
“这玩意听起来怎么不像名门正派的手段?倒像是邪派的法器呢。”
青玄却对我神秘一笑,说道。
“老李,你可知道这骨质的生死符是由谁的骨头做成的?”
我眉毛一挑,猜测道。
“不会是什么邪教领袖吧?”
“南宋时期的妖僧杨琏真伽知道吧?就是将宋理宗头骨做成嘎巴拉碗的那个妖人。”
“明洪武皇帝派徐达北伐大都,顺路抢回了宋理宗的头骨嘎巴拉碗,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这妖僧的骨头!”
“茅山宗的先辈们就是那时候用这妖僧的腿骨制成了生死符,威力惊人!”
不过生死符虽然厉害,但每次使用之后都会折损寿命,所以除非遇见生死存亡的局面,持有者都不会轻易使用。
我听完生死符的来历不禁感慨:“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杨琏真伽活着不做好事,死了变成法器一样诡异。”
我和青玄正在说话,忽然听到小院外面传来了茅敏的声音。
“李大哥,青玄道长,大伯请你们两位过去。”
从地底死里逃生归来,茅之平就一头晕了过去,吓得茅家人赶快请医生来治疗。
他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族人将禁地封禁起来,永远不可以再踏入半步。
然后他差事茅敏来叫我们俩,待我们到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四个人。
茅之平、茅红、茅青,还有脸色苍白精神尚好的李南亭。
“大伯,李大哥和青玄道长来了。”
茅敏轻声说了一句,然后退出房间将门关好。
“来,你们快坐这。”
茅红对我和青玄很是热情,招呼我们落座之后看向茅之平。
茅之平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平静和从容。
“两位小友,你们与我家不过是萍水相逢却能出手出生入死,这份恩情我茅家无以为报,这是一点心意。”
茅青端着两个锦盒放到桌上,然后一打开。
霍!
两个锦盒中是摆放整齐的金条,明晃晃的十分耀眼,我和青玄都不是爱财的人,刚要推辞却听茅之平说道。
“我知你们不缺这些钱帛,但这是我茅家,我茅之平的一份心意啊还请手下。”
茅之平这么一说,我和青玄都不好推辞。
茅之平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在那禁地之中虽然只过了半个月,却好像重新活过一次似的,都怪我功名利禄之心太重,这才连累了茅家,还有三位长老!”
茅红长老是最先醒来的,茅黑、茅白两位张来至今还昏迷不醒,令茅之平心中愧疚不已。
“如今我功力尽失,已经成了一个普通人,回想曾经种种彷如隔世,最终都化作了黄粱一梦,真真是荒唐可笑啊!”
茅之平大彻大悟之后有了几分超脱于物外的心境,以前看不开的事情都变得通透。
“李牧小友,你在洞中得了金丹,我家中先祖茅恪明都与你说了什么?”
当时茅之平虽然就在洞外,可能看见茅恪明,却被洞中禁制隔绝了声音,我和茅恪明的对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见。
李南亭睁开眼望向我,明显也想听听茅山宗前辈说了什么,我见状整理了一下思路将洞中的情况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