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被囚,二哥身死,二嫂守寡被囚禁在别庄之中不得出。
偌大的钱府一夜之间人丁寥落,而在夏白安和墨澈铁腕之下,又在大雨连天的日子里,将整个钱府上下的仆从都换了一遍。
好不容易大雨暂歇,平民百姓们听见钱家的遭遇,都纷纷摇头。
“草包上位,看来这钱家也辉煌不了多久。”
“听闻钱明书还日日跟着云脉村的村妇厮混在一起,能做好事才有鬼了。”
“别看了,日后说不定这钱府的牌子就要换了。”
众人嗤笑。
刚准备外出买些糕点的钱明书气的不清,恨不得冲上前去理论。
夏白安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看他。
“与人争斗毫无用处,你师父可还在书房里等着你继续去学习呢,糕点果子,我让人去买就好。”
夏白安如今已经能在钱府里来去自如。
她两次救下钱老爷子在先,而后又为钱明书出了不少点子,就连府中的管家都不得不感慨夏白安过目不忘的本事,人事册子,前后上下有数卷,她不过挑灯夜读三个时辰,便事无巨细的记下。
柳琵琶曾惊讶:“你竟然记得下来。”
夏白安下意识的回答:“你是没见过医学生的考试周,山一样的课本,无底洞一样的脑子,还得有一双铁腕。”
柳琵琶听着那些个不懂的名字,半天都没跟上。
而此时此刻,钱明书站在大门前听见了夏白安的声音,当即转过身,朝着书房走去,面色不忿:“要是放在以前,我定然是让铁柱和二狗去揍……”
“想都别想!”
夏白安捏着手里的书卷揍他,“我好不容易才让铁柱和二狗将去往京城的路线给背下来,路上的关隘和山坳都记下,且还教导了不少说话方式,而今都已经在练举手投足,可不能再被你给带坏了。”
钱明书捂着被打的脑袋,横她:“那是你教导的么,那分明是我师父教导的!”
“他的就是我的,有何区别?”
夏白安倨傲的微微一抬下巴。
钱明书只觉得不可理喻。
不过他心里,倒也觉得自家师父有点可怕,先不说教导之严格,那两日他边在床边守着父亲,边听着墨澈将整个钱家上下都说的清清楚楚,上到合作的商铺,下到仆从的去留,事无巨细。
而后,他不仅精通京城文人的习惯,更知晓京城的喜好,给二狗铁柱出了不少主意,甚至草草画了张图,供两人背下。
墨澈,简直就是个世所罕见的天才。
钱明书想到这里,心里颇有几分自豪,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赶紧跟着夏白安回到书房里去听教。
可刚走进书房,墨澈却起身迎上前,自顾自的搂住了夏白安的腰际,将人拉入怀中,闷声道:“孩子们都在客栈住了两日,你为了让我教导钱明书,竟也不让我去看一眼。”
“能者多劳么。”
夏白安莞尔一笑。
并不是他不想让墨澈去客栈里看孩子,只是听闻明川似乎常常派了人出来走动,若是撞见墨澈就不好。
墨澈见她眼神闪躲,自然是知道有事情。
正要说些什么……
“师父!”
钱明书突然怪叫起来,一把将夏白安从他的怀里扯开,“你们兄妹之间,说话亲密些也就罢了,怎能如此……”
糟糕,忘记告诉他了!
夏白安恍然惊醒,后颈瞬间泛起阵阵凉意。
下一刻,墨澈锐利的目光就对准了她,几乎化作实质要将她盯出两个血洞来,像是声声质问。
难道,你一直没有说吗?
我们的约定。
墨澈步步逼近,夏白安赶紧抬起手来,无奈一笑:“之前的事情太多,我的确没时间……”
话音未落,墨澈已经扫开夏白安手中的书卷:“那如今?”
“钱明书!”夏白安眼看着就要被墨澈彻底拉入怀里,赶紧拽住了钱明书的袖口。
力道之大,生生将钱明书身上上好的料子撕碎成两半。
钱明书睁大了眼睛。
夏白安感觉到后颈的凉意渐渐浓了,不由得怀疑墨澈虽然不爱自己,但对于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
他似乎,特别在乎自己和他的关系。
想到这里,夏白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撕碎了他手臂上的布料,高声说道:“他就是墨澈,我的夫君!”
钱明书大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碎了背后的青花瓷器都没有停下来,指着两个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我不信!墨澈不是还躺在床上吗,他怎么会是……”
后颈开始疼了!
这钱明书,怎么突然不相信自己了呢!
夏白安回过头,正看见墨澈盯着自己手里的布料看,眼神危险:“我只是让你解释,你倒是恨不得扒了人家的衣服……”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夏白安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下一刻,她感觉到后颈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而墨澈搂着自己腰际的手却渐渐收拢,颇带着几分不满。
等等……
难道说,墨澈黑化的源泉,是对身边人的占有欲和复仇的欲望吗?
一切欲望,都会是黑化的催化剂。
所以一旦遇到他执着的点,黑化能量就会激增?
感觉到后颈的疼痛几乎要弥漫开来,夏白安认为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眼见钱明书还不相信的要走上前来,她赶紧扔了布料,拉着墨澈的脸,狠狠的吻了上去。
整个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墨澈感觉到唇上的柔软,带着些许的甘甜,眼神渐渐恢复正常,甚至抵着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钱明书死死抓着自己的脸,一声尖叫也卡在嗓子眼里。
门外。
柳琵琶正笑盈盈的走进来:“三爷听闻你们将孩子单独放在客栈,怕是多有不便,特意让我……”
“哇哦!”
紧跟在柳琵琶背后的墨雪第一个捧住了脸。
墨迁霎时红了脸,两只手赶紧捂住弟弟妹妹的眼睛,学着村里人的模样,一板一眼的开口:“看了会长针眼的!”
“唔!”
夏白安听到孩子们的声音,狠狠将墨澈推开,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屋子的人,耳尖飞起一抹绯红,转身就朝外走去。
墨澈踉跄了几步,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冷眼扫向钱明书:“以后,叫她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