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夏白安突然笑出声来。
没想到家里老老实实的小弟,竟然是个调皮的孩子。
不过想到他在山村里,也曾将村里的孩子们引到后山诱捕小动物的土坑里,这件事情听起来也没那么让人惊讶了。
墨玉感觉自己被嘲笑了,索性直接埋进夏白安的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夏白安将人揪出来,揉了揉他的发丝:“娘只是笑笑,并不会怪你的。”
“真的?”墨玉睁大了亮晶晶的眼。
夏白安捂住胸口。
这小儿子也是个小天使啊,脸肉嘟嘟的还可爱,太犯规了!
她强忍着当众亲自家小宝贝的冲动,认真点点头:“自然不会怪你,不过娘从未听说过林青崖是谁,你还记得吗?”
“跟一个小孩儿套话,你也是不怕羞臊。”
墨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夏白安回头,对上墨澈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无奈一笑:“谁叫你瞒着我的?我只能从你的软肋上下手了,你说是不是,玉儿?”
墨玉仰脸看着墨澈那张黑脸,慢慢低下头,继续埋在夏白安的肩头不说话。八壹中文網
夏白安无奈。
知道墨玉面对父亲的质问,总是有些自卑,久而久之索性避开父亲的目光。
墨澈见状,也是无奈的低低叹了一声。
“师父,那我等会儿就找人折返回去,算起时间,大概明日就能碰头。”钱明书突然冒出一句,就朝着另外几个下属走过去。
夏白安挑了挑眉:“到底怎么回事?”
墨澈对此讳莫如深:“等会儿躺下了说。”
夏白安脑袋上冒出两个问号。
荒郊野岭,怎么躺下?
过了两个时辰,夏白安靠在墨澈怀里的时候,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眼看着钱明书的几个兄弟,迅速借着树干搭起了几个小帐篷,所谓的小帐篷,仅仅是几根木棍支撑着碎布的临时棚子。
但借着垂落下来的布料,足够将四面围起来,挡住一些风雨。
三个孩子已经安置进去睡觉。
而她自然而然和墨澈共用一个小帐篷。
夏白安慢慢的放下眼前挡风的布料,感觉到腰间横着的手臂,有些不自在的转了个身。
墨澈感觉到她的动作,呼吸粗重了几分,鼻腔里都是女子身上淡淡的清冽味道,像是清晨露水的味道,落在他腰间的纤纤指尖也是软绵绵的。
夏白安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下,仰脸和墨澈面对面,也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腰间,感觉到男人的身子突然僵硬起来。
“你的身体怎么跟铁板一样?是不是舟车劳顿,身体发僵?”
夏白安顺势碰了碰男人紧绷的肩背,眉头微蹙,“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
墨澈寒着脸,捉住了夏白安还在自己背后肆虐的手指:“不必,只是有些挤。”
“是有点。”夏白安想到这里,还是觉得墨澈沿袭了曾经在京城里的习惯,有些娇生惯养,便自己往外挪了挪,保持一定的距离,“你还没说林青崖的事情呢。”
“你就如此好奇?”墨澈感觉到她的身子远离自己,心中又升起一股淡淡的不悦。
面对夏白安,他总是随心些,便又勾着她的腰后,轻轻将人捞回到怀抱里。
夏白安面对男人阴晴不定的性子,早已经是习以为常,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认真点点头。
“你说,他们之前想要我和他们同行,是不是想保住林青崖的命?”
“应该是。”
墨澈点点头,低声道,“之前的敖平川,你还记得吗?”
“记得。”夏白安点点头,她可还记得那位看似吊儿郎当的男人,最终却将李显给逼疯到大街上作乱的事情呢。
墨澈又道:“敖平川的家人都离世的早,这位林青崖,便像是他的第二位父亲一般。林青崖与敖平川的父母交好,两人离世之后,林青崖便将敖平川当义子看待、照顾。”
夏白安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你刚才叫钱明书找人折返,是为了……”
“嗯。”墨澈点头,“敖平川的差事也快办完,只是比我们慢两日归京,若他知道自己的养父出事,一定会赶上来解决此事。到时候,他欠我一个大人情。”
夏白安嘴角一抽。
所以墨澈处心积虑,只是为了让敖平川欠自己的一个人情吗?
墨澈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不耐的收紧了手臂,直到夏白安撑着男人的胸膛:“腰要断了!”
“我还不至于那般小肚鸡肠。”墨澈慢慢松开了她,“林青崖曾于我有恩,我自然也不能对他坐视不理。而且,林青崖曾经算是五皇子麾下的人,如今五皇子被贬为庶人,林青崖按理也应当被贬斥,但他为人刚正不阿,应当不至于沦落至此,我很奇怪,京城的局势究竟如何。”
原来是为了报恩。
再来,还能借着这件事情,从而知道京城里如今的局势。
“押送林青崖的人,是你口中所说的暗部,与皇族有关。你是不是认为,只要弄清楚这件事情,起码能知道一些皇子间的势力划分?”夏白安又问。
墨澈眼底划过一抹赞许:“若我们的情报消息,都只能通过莫家而来,只会处处受限。”
“明白了,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不仅要管,还得弄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目的。”
“嗯。”
“既然正事聊完了。”夏白安说到这里,突然从墨澈的怀里爬起身来,“择日不如撞日,帐篷虽小,但四面可都遮挡的严严实实,我给你松松筋骨,再施针一次。”
“等……唔!”
墨澈整个人都被压在身下,坐在自己背后的夏白安已经自顾自的动起手来。
夏白安得意一笑:“别担心,治病按摩,我都是一把好手。”
“……”
墨澈疼的说不出话来。
平常这女人的力气不算大,可做起按摩推拿这种事情来,似乎是要将他的血肉从皮子下挤出来,又或者是刻意跟他的骨头过不去。
夏白安治疗病人,也从不会手下留情。
等到一通按摩施针下来,墨澈只能低低的喘着气,而那罪魁祸首的女人却只是擦了擦汗,往他怀里一钻,找了个温暖舒适的地方一躺,闭上眼:“晚安,好梦。”
墨澈本想发火,质问这善做主张的女人。
可听着她浅浅平稳的呼吸声,心底的火气却一瞬荡然无存。
“……毫无防备。”
就这么信任我吗?
墨澈无奈的叹了一声,仍是将人抱紧,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