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安很了解他。
墨澈这么想着，简单的吩咐了阿高一些事情，起身更衣洗漱。
“利用莫家，只怕要劳心劳神。”
“其实还有个办法。”夏白安从床榻上爬起身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家早就派了锦绣过来拉拢你，是你自己不上套，如今想要反过来利用对方，倒是可以试着……”
夏白安还没说完。
那双阴冷的丹凤眼，迅速看向了她。
她下意识闭上嘴。
下一刻，墨澈就倾身上前，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摇晃：“收起你这些想法，如果按你所说的去做，跟女人以色侍人有什么区别？”
“女人可以以色侍人，为什么你们男人就不行？”夏白安下意识反问。
“……”
墨澈一时回应不上。
接踵而至的是心中翻涌的怒火，墨澈下手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夏白安被捏的生疼，眼底满是泪花的回看他：“怎么说不过就动手呀。”
“你有意见？”墨澈眼睛微眯。
夏白安抿了抿嘴：“没意见。”
墨澈这才放开她可怜的下巴，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让她这两日闭门不见人，免得莫家的人再登门说些什么，而墨澈则扭头去了后面的柴房。
锦绣已经被关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柴房里除了厨娘会过来送饭菜，再就是五月每天都会过来一趟，给她解开身上的绳索，让她换衣服清洁整理自己。
按照夏白安的说法，这么做是为了不长久的被困在柴房里，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还要治。
墨澈更是从未来过。
不过今日，墨澈倒是屏退了众人，独自前来。
柴房的门扉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灌入柴房里，锦绣忍不住迷了眯眼睛，一直等眼睛适应强光，她彻底看清墨澈：“公子……”
“叫我墨澈就可以了。”
墨澈弯身下来，半蹲在她的面前，打量着她消瘦凹陷的两颊，“我之前看见你回到莫家的后门，声嘶力竭的捶打房门，只为得到他们的理解和帮助。”
锦绣瞳仁一缩：“什么时候……”
“你在他们眼里，不过只是个蝼蚁都不如的物件罢了。”
墨澈又一次站起身来，扬手示意身后的人将门关上。
而他则走到锁链的另一端，轻轻拉扯，锦绣整个人就无法控制的朝着地面跌过去，狼狈不堪的抬起头来看墨澈：“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想杀了我，不如现在就直接动手！”
反正只要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里。
只要她对莫家没有任何的用处。
她就只能等死。
现在死，和等着莫家的人将她贩卖到青楼，或是些性格怪异的买主手里，毫无区别！
她的手指在地板上狠狠刮出五道血痕：“反正我对莫家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活在这里还只会浪费你们的米面，不如就……啊！”
她突然惨烈的叫出声来。
只因那一瞬，墨澈猛地拽住了锁链，几乎是扯着锁链，让锁链勒住锦绣的脖子，将人直接从地面上给提溜起来。
锦绣疼的大喊大叫，门外的仆役也都一个个露出害怕的神色。
就连前面长廊经过的夏白安都听见，她听得头皮发麻，赶紧朝着柴房而来。
“要杀要剐一句话的事情，可不兴滥用私行。”
她嘴里喊着，急忙推门而入，正看见墨澈又将人重新扔到地上，而锦绣的脸上赫然留下一道伤疤，而墨澈袖口里的小刀上还染着血。
血液滴落在地。
锦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咳嗽，边抚摸上脸上的伤痕，歇斯底里的大喊，几乎要将脸上的伤口都给抓破：“我的脸……你，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连我最后的东西都要夺走！”
墨澈却无所谓的甩去小刀上的血珠，看向夏白安：“她想对孩子们做的那些事情，一刀，很便宜她了。”
夏白安呼吸一滞。
本来还觉得锦绣有点可怜，但想到孩子们差点儿遇险，她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到锦绣的身边半跪下，指腹捏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眼。
“而且你这一刀不深，要是治疗得当，还能消除掉呢。”
“你敢！”
墨澈横了她一眼。
夏白安缩了缩脖子：“我只是说能治，又没说我可愿意给她治。”
墨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锦绣仍捂着鲜血横流的眼，愤愤的盯着眼前两个如同妖怪的夫妻俩，狠狠捶地：“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夏白安坦言，重新站起身来，“反正看这样子，墨澈是不准备被你诱惑，和你同房，帮他完成任务了。你要真想在他手下活命，最好想想你能帮他什么。”
“夏白安。”墨澈出言提醒。
“知道啦，我不透题了，她的生死都交给你，但可别再让她乱喊乱叫，容易让孩子们害怕。”
夏白安摆摆手，强忍着想要给人治伤的冲动，扭头离开。
有些人，不值得她治啊。
这里不是现代法治社会，人人都有道德底线和完整的体系。
在古代，她需要学着适应救治该救的人，放弃那些冥顽不灵的人，这些人不见生死不见棺材，可不会回头的。
墨澈看着夏白安纠结的神色，头疼的抚了抚额角：“下次，不许让她随随便便靠近。”
“是。”仆役们重新关上门。
而墨澈重新盯着锦绣：“我夫人告诉你足够清楚了，若想要活命，想要治疗脸上的伤疤，就将莫家所有的盘算都告诉我……不然，回到莫家，那就不单单是这一刀这么简单了。”
锦绣喉头滚动，摸了摸可能已经被拽的青紫的脖子。
在墨澈的手下，她又能有多少可能活下去？
……
夏白安重新回到前厅里用早膳。
三个孩子都没好奇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有墨雪看着夏白安的眼睛半天。
“昨天爹爹是不是欺负娘亲了？”
墨迁和墨玉齐刷刷的看向了夏白安。
夏白安茫然的回想了一下昨夜的事情，她害怕、还歉疚，但靠在墨澈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了。
除了那场噩梦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夏白安摇头。
墨雪却突然瘪瘪嘴，将碗筷砸在桌子上：“可是娘亲哭过了，我看出来了。是不是跟爹爹今天去柴房里看锦绣有关系，我马上就去找爹爹……”
“诶你等等！”夏白安一惊，赶紧把人抱回来。
那里都是血，怎么能让小孩子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