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蠢蛋。
夏白安心底叫骂着。
虽然她暂时不知道这个百川书院是个什么构造,但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
似乎无人能调查到百川书院里的事情,分明墨澈已经在书院里做了先生,不少人趋之若鹜,可岑依山寻遍上下就是找不到。
应该是百川书院里卧虎藏龙,神秘院长,世安侯鹤先生,都是书中未曾提到的人物。
只有书里原本的人物设定还没有背道而驰。
夏白安只深想了一会儿,但意识到自己的到来,会改变世界线的选择,于是她没有继续深入思考,而是重新回到厅堂里继续用膳。
墨澈还窝在她的小书房里。
夏白安不满:“比起吃饭,他更喜欢我的小书房吗?”
外面的丫鬟对视了一眼:“其实,老爷将您喜欢的两块绒毯都送到自己的书房里了,如今正探着您的荞麦枕头。”
“……”
他现在是晋级做强盗了吗!
夏白安拍案而去。
几个孩子都像是习以为常,只有李富贵缩了缩脖子:“好家伙,之前还看着他们很恩爱,没想到私下生气这么快。”
“别乱说。”王莽提点。
可不过一会儿,隔着墙壁,隐约就能听到两个人的吵架声。
“我只有两块最柔软的绒毯,秋日冬日里盖腿小憩是最好的,你怎么一块都不留给我。”
“你有卧房。”
“上床是要脱外套更衣的,软榻不用,明显这里比较随意好摆弄。”
“书房就是书房。”
“你把我的荞麦枕头放下,这是唯一一个了!”
“五月,带回主屋。”
“……”
两个人的争吵让厅堂里的人一时哑然。
原来不是什么大事,真的只是一点毛毯和枕头吗?
墨雪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墨迁叹气:“都好好吃饭,见怪不怪的事情,习惯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夏白安抱着荞麦枕从门前闪身而过,只剩下一道残影。
“……”墨迁一口包子堵在嗓子眼里。
过了一会儿,墨澈寒着脸从门前经过,叫墨迁:“把你娘的枕头,放回到该放的位置上,睡书房,算什么。”
“是。”
墨迁只好起身,借着孩子的优势,轻而易举的夺下了荞麦枕,塞回主屋。
夏白安气得要踢墨澈,都被墨澈一一躲开,最后揪着衣领子将她提溜回厅堂吃饭,叹气:“家里就你这么一个孩子。”
“你不会数数吗?”夏白安依次点了三个孩子一次。
墨澈只是叹气。
夏白安没有得到回应,又觉得来气,吩咐五月给上下所有人都做荞麦枕头:“给墨澈做两个,让他垫高落枕。”
“你们是三岁孩子,连个枕头都能吵这么久……唔唔!”五月话还没说完,就被阿高轻车熟路的捂着嘴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吼她。
“你今天从道德经开始抄起!”
墨雪只好开始安慰夏白安,两个儿子则和墨澈大小眼互瞪,边时不时被墨澈随机抽查,两个儿子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王莽和李富贵等几个工匠吃着上好的早膳,看着这吵闹的一屋子,都忍不住笑。
这家人,和其他富贵人家真是相差甚远。
……
岑依山回到自己的府邸,愁眉不展的跌坐在椅子里。
看来墨澈有醒来的希望。
如果墨澈一旦醒来,告诉五皇子,自己杀了五皇子妃的事情,那岂不是……
岑依山头上直冒冷汗。
旁边的心腹却慢慢走上前来,听他将苦恼说完,反而笑了。
“笑什么!难道你有办法解决事情吗!”岑依山听见,当即摔了杯子,“她特意提到村里墨澈四个字,只怕是刻意误导我,说不定墨澈已经到京城里了,杀都找不到人,你说该怎么办!”
心腹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急急忙忙上前,认真开口。
“我们的确是找不到墨澈,但墨澈的孩子们不都在么。而且大人您也说了,孩子们似乎和夏白安这个后娘的关系不错,若是能拿捏了他们,不就等于拿捏了夏白安吗?”
岑依山恍然大悟,慢慢坐下来。
“继续说。”
心腹赶紧点头哈腰:“其实不瞒您说,之前您调查夏白安的时候,曾提到她带着儿子想去找私塾,可这季节哪里有私塾愿意中途收人,不如……在这方面动动手脚?”
岑依山的眼睛都亮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
大的不行,就拿捏小的,也是一样的。
……
平稳的日子过了两天。
王莽和李富贵的人又帮着丞相府出城,说要继续给难民们搭棚子。
夏白安时不时去问问疫病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安排家里的事务。
孩子们和墨澈倒是习惯了日复一日的日子,只是墨澈最近总是回来的晚一些,只说:“见了一些京城的故人。”
得了理由,夏白安自然没有多问的打算。
这一日清晨,夏白安正看着墨迁又拔高的身高略略头疼,上个月做的衣服,这个月已经不太够了,她只好带着墨迁亲自去一趟金尚阁量体裁衣。
两人刚推开大门,却见两辆马车正停到门口。
几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为首的人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夏白安一眼认出对方来:“这不是翰林私塾的余先生么。”
翰林私塾,就是之前她为墨迁定下的私塾。
而这位余先生,自然是上次见面,让她等着初冬时分在将孩子送来的一位先生。
余先生笑眯眯的走上前来。
“夏姑娘,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夏姑娘不要见怪。”
“余先生说得哪里话,今日虽不知为何来了,但都到我们家门口,不若进去喝一杯热茶吧。”
夏白安拉着墨迁让开了一条路,盛情邀请。
余先生却摆摆手:“不必不必,我还有其他人家要去拜访。今日过来,只是念及夏姑娘对疫病的功劳,想给你家小公子破个例。”
夏白安眼睛一亮:“这就是功勋子女的待遇么!”
“什,什么子女?”余先生被吓了一跳。
“反正,我们家迁儿是可以破例入学,不必等到初冬时分了吗?”夏白安赶紧找回这个世界的通用语,惊喜连连的走上前去。
“可以,只要你们想,什么时候都能送令公子来学习。”
余先生笑着,却将袖口里来自岑府的银票,抓的更紧了,“只是,你们得去一趟私塾,将名姓记录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