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府上,两人都相顾无言。
等下马车时,夏白安才在府门前说:“我想起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去找人商量,就先不回去了。”
“随你。”
墨澈淡淡应答,就此踏入府邸门内。
一直等到墨澈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府邸之内,夏白安才停下脚步,往回看。
走的还真是潇洒。
看来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说起来,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可能脚踩多只船都是小事情了。
想到这里,夏白安只是揉了一把发闷的胸口,朝着金尚阁走去。
她已经说好了,要以钱明书的名义来做润肤套装的买卖。
接下来,还剩下医馆的事情并未达成。
她收敛起思绪,去往金尚阁找到苗琳琅,单刀直入的开口:“苗老板,你能帮我找到医馆的合伙人吗?”
“什么合伙人?”苗琳琅正愁容满面的半靠在柜台上,“夏姑娘,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在京城里什么事情都办得到吧。”
“苗老板认识的人多,不背靠谁的势力就能在京城里立足,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能办到的。”
夏白安撑起一个笑,轻车熟路的绕过柜台,走到苗琳琅的身边,“我瞧着你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是。”苗琳琅咬牙切齿的开口,突然将一张纸甩了出来。
轻飘飘的纸张本该就此随风飘荡,却如同重物一样,砸在了桌案之上。
夏白安一惊,将其拿起来:“这是?”
“赌坊那边送来的。”
“赌坊?”
莫不是她之前借着苗琳琅的名额入内,给苗琳琅惹出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夏白安急急忙忙将那那张纸翻折平整,却见里面竟然还藏着薄薄的铁片,铁片上的花纹,似乎和赌庄里各类屏风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她将铁片再次翻过来,却见上面清楚的刻着几个字。
“救一人,保一铺。”
因为是雕刻的字,无从查找笔迹。
夏白安将铁片放下:“什么意思?”
“因为你之前大闹画舫,消失无踪。赌坊的人几次三番找我问询,我一口咬死是江湖人士,还掏了腰包封他们的嘴,没想到今日,对方却突然转了性子,提出条件,让我救人,不然,我这铺子怕是保不住。”
苗琳琅愤愤的盯着夏白安。
夏白安自知理亏。
她本意只是想去拍卖,可不料对方开到天价,她情急之下只好铤而走险。
没想到竟然连累了苗琳琅。
夏白安满是愧疚:“如果说治病救人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此事我已经找了济世堂的大夫,你如今是校尉夫人,做这种事情怕是……”
“没事。”
夏白安却摇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我觉得我这校尉夫人怕也做不久,与其什么都为他小心翼翼,倒不如为自己多打算些。”
苗琳琅微微睁大了眼睛:“你和校尉大人莫不是吵架了?”
“不是吵架,只是必经之路而已。”
夏白安自嘲一笑。
他总有一天会为了爬上至高无上的位置,而妥善利用男女关系,走些方便。
虽然结局他似乎一生未娶,但他还是负了不少女子的感情。
自己,想来也不会例外。
苗琳琅自知不该多言他人房中的事情,只好转移了话题。
“那这件事情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其实你这次若是能出面帮了我,我倒也能帮你找找医馆相关的人。”
夏白安眼睛一亮:“是那赌坊里有这样的奇人吗?”
“怎么可能如此凑巧?”苗琳琅嗤笑一声,拉着她到里间隐秘的地方,“我知道你有钱,家里的势力也不小,借着疫病之乱功臣的名义,就算真的想要开医馆和济世堂争一争,也未必不能成。”
“苗老板将我看的这么透,总不可能是夸我来着吧。”夏白安无奈一笑。
“那肯定不能。”
苗琳琅说完,将门扉关上,将仆役都隔绝在门外,她自己则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几分老旧的文书来。
那些文书不过是些人的户籍之类。
夏白安惊愕:“这些都是应该随身携带的文书,莫不是有谁落在你……”
“你还真是会开玩笑,这类户籍文书,别人哪里能轻易给了我。”
“那这些?”
“都是伪造的。”苗琳琅将文书放在桌案之上,轻轻一拍,再推递到夏白安的跟前,“我曾有一对远房表妹,签了卖身契被家里人卖到青楼,途中偷跑到我这来投靠,我知晓按照卖身契,我藏不了她们多久,本想将她们交出去,赌坊的朋友却告诉了我一个法子。”
夏白安挑眉:“和这户籍文书有关?”
“自然。那时我没什么银钱,无法为两人赎身,且从青楼签过卖身契走一遭的姑娘,哪里能嫁好人家。赌坊的朋友当初好心,买通了赌庄上的人,叫我夜里帮忙搬了几具尸体到京城外,帮我弄了这些假文书。”
搬运尸体?
夏白安震惊的看着苗琳琅:“你就不怕惹上官司。”
“自然是怕,后来才知晓那几具尸体是京城几个公子哥的,死状凄惨,怕是招惹了哪个有权势的人家。但幸好谁能料想到我当时一个倒卖破布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自然也没查到我身上。”苗琳琅释然一笑,又轻咳了几声,唤回她飘远的思绪。
夏白安思绪回笼,这才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先将事情解决和同赌庄的交好,然后再想办法买通上面,买一份假文书?”
“没错。不过这假文书和假身份可以以假乱真,但若是遇到什么祸事,调查起来可能出事。但你不是要找个信任的人,大可以先拟造身份,等到瓜熟蒂落,再交给可信之人。”
苗琳琅说完,当着她的面将眼前的这些文书重新放回盒子里,“不过,这两份是我表妹们真正的户籍文书,以防她们身上带着的假文书出了事儿,还能再用真身份抵一下。”
夏白安不由得感叹:“苗老板做事当真是缜密。”
“你可别着急夸我,咱们做事合作,我还得要你一个保证呢。”苗琳琅气鼓鼓的瞪着她,“和赌坊有关的事情,你再不能跟你相公透露半个字,若他再夜里找来,我真的会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