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没有跟丞相府的马车。
大海不解:“我家小姐既然是和校尉大人同行,自然也该同归去,校尉大人怎好留我家小姐独自回去,受丞相大人的责难?”
“夜里归家,马车里孤男寡女终究不妥,至于责难之事,我明日会书信一封到丞相府里,说明缘由。”
“这……”
“回去吧。”
墨澈低声开口,眼底掠过一抹寒意。
大海脊背发凉,不敢继续劝下去,只好怪自家小姐三言两语就被人骗的喝了酒,醉的如同一滩烂泥,难堪大用。
墨澈慢步往夏府里走,脑海里浮现的却都是画舫房间里,偶然窥见的旖旎风光。
月光如洗,夜风也凉。
他自觉并非是欲望太多的人。
只是想到,若是夏白安也能换上薄纱轻衫,或者是冬日也换上那白狐裘,便觉得口干舌燥,就连冬日寒风如刀刮在脸上,也成了波动人心的温柔刀。
欲念一起,再难消。
墨澈快步走回到夏府,见柳琵琶的房间已经黑暗下去,才想起夏白安今日是不准备回来。
心中的欲念顺势变得低落和焦躁。
角落里的二狗又一次爬起来:“墨公子回来啦,你们夫妻俩还挺有趣的,我还以为你们俩今夜都不准备回来,没想到竟然都回来了,我还以为真的来贼了呢。”
墨澈脚步一顿:“她回来了?”
“上半夜就回来,沐浴更衣折腾了一番便睡了,就是睡得不怎么安稳,半夜还折腾出声响,她门口守夜的丫鬟方才交接时,还抱怨了好几句呢。”
“恩,我知道了。”
墨澈加快步伐,往里走去。
门外的二狗缩回被子里,盯着墨澈的背影嘀咕:“这冷面人刚才是不是笑了?”
墨澈踏入黑暗的房间里,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了霸占了整张床的女人。
夏白安半张脸都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剩下的半张侧脸陷入墨澈的枕头里,而她自己的枕头已经被踢到脚边,就连被褥都只是虚虚的盖着,整个背部都暴露在被褥之外。
一小截白皙细软的腰肢露在外面,还有半只玉足也堪堪挂在床沿,冷得脚趾蜷缩着,却也没有往前挪动半分。
当真是令人不省心的睡姿。
墨澈眸光微沉的走上前,捏住她的赤足,却换来对方轻轻的磨蹭,冰凉的脚趾自发的想要触碰到那片暖意。
墨澈嘴里溢出一声轻笑,将她的玉足塞入柔软的被褥,掖好被角。
本该如法炮制的对待她的窄腰,可当墨澈碰到那细软滑嫩的腰侧时,鬼使神差的加重了些力道,睡梦里的人闷哼一声,却没有躲开。
粗粝的指腹掠过冰冷的肌肤,暖意如星火燎原,在她的后腰处绽开。
墨澈单腿抵在床沿,想要搂着人的腰侧,将人带回床榻之中,睡梦里的人却陡然翻了个身,整片柔软几乎都贴到他的大腿上,另一只手还勾住他的大腿侧。
“嘿嘿,猪蹄饭……”
夏白安呢喃不清的还想低头咬一口。
却被墨澈捏着下巴阻止,反而叫夏白安小幅度的挣扎,本就被挣扎的凌乱的衣襟大敞,露出半片春光,旖旎十分。
可墨澈,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落下。
他伸手,将她的衣襟扫开,指腹沿着精致的锁骨游移到肩头。
即使没有月光照亮,他都能摸到其上熟悉的纹路。
云雪今日醉酒送给他的玉扳指,便是这样的纹路,难道说……
墨澈陡然站起身,目光阴冷的可怕。
夏白安一下失去了支撑,眼看着就要醒来,可下一刻,墨澈却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筒,将其打开,送到夏白安的鼻尖前,伴随着一声带着怒气的警告。
“希望不是你。”
“……”
夏白安的眼睛还没来得及掀开一条缝隙,整个人就如同坠入了黑暗之中,沉沉睡去。
墨澈随手将竹筒扔进旁边的香炉里,感觉到迷香弥漫到整个房间,他这才将夏白安肩头的衣服扯下,点亮烛火。
一模一样的云纹。
夜里看见的水上贼人,竟是他同床共枕的女人。
她为何会在哪里?
那里分明只有两条船,她不可能是在孙太尉的船上,难道……
墨澈的眼神又沉了几分,指腹几乎在夏白安的肩头捏出青紫的指痕,他当即起身,转向了屏风上挂着的衣裳。
他记得,那船上有一股怪异的香味。
背后,夏白安嘤咛了一声,只觉得肩膀疼痛,悠悠转醒。
她强撑起沉重的眼皮,眼前模糊一片。
“谁……”
“一样的味道。”
墨澈的声音却清晰的滑入耳道里,伴随着后颈的刺痛,彻底将夏白安从白雾弥漫一样的世界里拉扯出来。
她瞳仁收缩,感觉到后颈的皮肉像是被谁咬了一口。
捂着后颈爬起身,她嗅到房间里浓烈的迷香,定睛一看。
看着墨澈,也看着墨澈手里正拿着的、属于自己更换下的衣服。八壹中文網
墨澈不可能没法儿辨认出这怪异的味道。
“墨澈,你……”
“夏白安。”
墨澈用名字堵住了夏白安的问话,他回过头,僵硬的捏着手里的衣服,眼神里几乎喷涌出怒火,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今晚,到底去了哪里?”
和那调查画舫上,旖旎房间里一模一样的香味。
还有她肩头,一模一样的云纹。
夏白安恍惚的揉了揉额角:“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的房间里被人下了迷香,你难道……”
“回答我,夏白安。”
墨澈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并不在意所谓的迷香。
夏白安茫然了一瞬,不明白为何他对今晚的事情耿耿于怀,直到她看见了墨澈脚边的东西……
香炉的盖子。
就算他辨别不出迷香,也不可能连香炉的盖子都看不见。
他怎么可能没发现迷香?
正当夏白安头昏脑涨的爬起来时,却感觉到肩头的衣物滑落,衣料擦过肩头的伤口,带来细密的刺痛,彻底将她唤醒。
所有的线索汇聚成线,夏白安微微抬起的身子,又一次跌坐了回去。
“你,在查我。”
“回答我。”
墨澈执拗的重复那句话,满是杀意的目光紧锁在她的肩头,“我夜里行船,用玉扳指砸了其中逃窜贼人的肩头,为何,这云纹会在你的肩头,还有这衣料上的香味,和画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