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扭打起来。
钱明书还想上前阻拦,却被墨澈一个冰冷的眼刀给扫了回去。
那眼神,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钱明书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吞咽口水站在原地当木头。
旁边几个人更是不敢靠近。
二人对峙,终是夏白安比不过这种暴力压制,她微微弯曲了膝盖,嘴里却不让分毫。
“你有本事拧断这只手,我保准还能完完整整的接上!唔!”
“你也可以试试。”
墨澈冷然的开口,在夏白安怔愣的神色下,他高高举起手刀,直接将她打晕过去。
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前。
夏白安突然很想再骂一遍他祖宗十八代。
会武功他娘的了不起吗!
墨澈稳稳当当的据理力争的人拉入怀中,目光四扫过众人:“滚出去。”
钱明书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几个人也都觉得房间里压抑的难受,喘气都成了奢侈。
李秀红和柳琵琶担忧的看着夏白安,但很快就听到了墨澈的冷笑。
“她的事情,你们也想管吗?”
“不。”
柳琵琶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拉着李秀红和其他人往外走,只给孩子们使了个眼色。
墨迁看见眼神,赶紧拦在墨澈的面前,抬起双手来。
“爹,您也累了,我和雪儿来照顾娘亲吧,您跟这玉儿回房间里沐浴一番,正好消消气。”
“不用。”
墨澈一把将夏白安打横抱起,走向床榻,未等到小女儿开口,他冰冷的眼神已经扫去,“回去睡觉。”
“可爹爹……”
“回去。”
墨澈的声调降了下去,墨迁额头的汗水却更多。
三个孩子见墨澈将夏白安塞进被子里,动作虽然不算温柔,可到底没如刚才一样直接动手打架,犹豫再三,还是慢慢走了出去。
门扉未关,隔壁一直照顾五月的祭祀婆婆,慢慢拄着拐杖走进来。
“滚。”墨澈没多少耐心。
“若真心相待,何必遮遮掩掩。信任这东西,便是如此咄咄逼人间,被消磨殆尽的。”
祭祀婆婆苦口婆心的留下这么一句,只是用茶水,轻轻浇灭了香炉里的迷香。
临走时,祭祀婆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黑暗里,墨澈则死死捂着青筋突突的额头,脑海里有一道声音,持续不断的蛊惑着。
“孙敏敏说过,她说不定就成为第二个黄敏了……”
“她明明只能是你的。”
“笼中鸟哪里需要翅膀,等你做完一切,站在高位,她会明白你将她圈养起来,都是为了她好。”
“占有她的一切。”
“她是你的。”
纷乱的声音像是变成文字,在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强调着夏白安的所有权。
墨澈思绪纷乱的垂下头,最终只是将头埋进夏白安的颈窝,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幼时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
“你生来就并非是首选,是被抛弃的对象,如此这般的你,如何抓得住深爱之物?”
“我们都不需要你这样的孩子,让你去做一个普通人,已然是最大的仁慈。”
墨澈听着,任由这些声音在脑海里乱窜,指尖却穿过夏白安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喃喃自语:“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别指望我轻易放过你。”
昏睡的人永远听不见这句话。
……
夏白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到小说里看见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就连天空都被染成了人血的殷红,而墨澈就站在那片血泊中,被模糊了面容的主角们用手里的刀尖指着他,半坍塌的城墙边沿洒下浅色的光,将墨澈包裹其中。
而他身边躺着的几具尸体,面容像极了三个孩子。
身着明黄的女帝,一身银铠的将军,还有被黑衣血色包裹的暗部处决官。
夏白安的心却掀不起半分波澜,只是站在墨澈的不远处看着他,背后似乎有人搭上了夏白安的肩头,低声呢喃。
“你不管他,他就会迎来这种结局。”
“我没义务拯救谁。”夏白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如果他离开了我,就会变成这个样子,那我之前所做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吗?”
神秘的声音在笑:“为了不让过去的努力白费,继续帮他就好了。”
夏白安莫名的不耐,边看着那些主角靠近墨澈。
“不帮。”
“真是个冷心冷情的女人,上辈子难道就没人说过你是个机器人吗?”
“那我可是个有趣的机器人。”夏白安嗤笑着,边看着主角手里的刀尖刺入墨澈的心脏。
那动作像是被放慢了一样。
夏白安看见,墨澈倒下时,朝着自己深深望了一眼。
夏白安的心里还是掀不起什么波澜。
她一直都是个局外人。
她甚至和墨澈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所拥有一切关于自由的思想,都将被古代的迂腐囚困于这方世界里。
就连梦里,都有人逼着她去拯救谁,改变谁……
可怎么没人告诉她,怎么真正踏入这个世界?
“你哭了。”神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夏白安也能感觉到脸上的湿润,但她反而释然的笑了:“这滴眼泪,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这一瞬,她被拉扯进一片黑暗。
黑暗的尽头,大片的光亮洒落进来,刺眼的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全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疼痛,后颈还残留着些许的刺痛感,夏白安挣扎着从凌乱的被褥里爬起身:“该死的,不讲武德!”
她低声咒骂一句,习惯性的先下床,手腕却被一股力道给拉扯过去,整个人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床边。
意识回笼,哗啦哗啦的声音也随之在耳边炸开。
她趴在床边,目光沿着肩头到手臂,一直延伸到自己的手腕。
银灰色的铁链,在晨曦的光亮里泛着冷光。
“靠!”
夏白安气得捶打床沿。
这个男人,竟然还想把自己绑在床上吗!
正当她捶床的时候,半敞开的窗户外却传来一声轻咳:“注意一下。”
她回头,就见柳琵琶脸色怪异的为她将窗户关死。
注意什么?
夏白安撑着床沿站起身来,莫名的想着要怎么解决这该死的铁链,目光四扫,直到定格在梳妆台上的铜镜上。
她抬手覆上脖颈,瞳仁收缩:“草,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