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太长,不记得了。”
墨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眉头皱的却可以拧死苍蝇,冷眼看她,“毫无礼教,竟到书房里来做这些动作,离开这里。”
呵,墨澈全身上下,哪里她夏白安没有碰过!
现在竟还斤斤计较起来。
夏白安却准备追问到底:“那块差不多的玉佩,说起来也算是我第一次给你的东西,现在你我既然吵掰了,就把东西还给我。”
墨澈的脸黑的可以滴出水来。
“我给你的狐裘大氅,可是价值不菲。”
“不一样,狐裘大氅是你给我的礼物。但我之前给你的玉佩,是帮你隐瞒秘密,怕有人突然过来抢夺,等同于是在帮你做事。现在,你口口声声不让我为你做事,便将东西还给我。”
夏白安说的理所当然。
“下次找给你。”墨澈妥协,手里的毛笔已经断裂成了两段。
“我现在就要,没得商量。”
“夏白安,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的是你墨澈,那是我的东西,我现在要求你还给我,有何不妥?”
夏白安对此不依不饶。
门外的阿高听着,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钱明书和柳琵琶过来。
倒是彻底激怒了墨澈,他陡然起身,袖口翻了砚台,黑墨泼了一地,他肩膀上的伤口也渗出血色,仍不管不顾的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将东西弄得咚咚直响,给她找那一块冒名顶替的玉佩。
夏白安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他肩头的血色,指尖不自觉的抬起。
可想到那块玉佩,她又将手放下去。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事到如今,唯一一个没有解开的秘密,不仅仅是墨澈的身份如何,还有那块玉佩的秘密。
这个从她穿越过来,就已经被墨澈掌握在手里的秘密。
当现在的墨澈已经将自己隐藏起来,她想要挖出真相,就必须从最初的秘密开始寻找。
而玉佩,就是关键!
良久,墨澈寒着脸将那块玉佩扔在了桌案之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拿走!”
这的确是她珍藏在空间里的玉佩。
但……
“不是这块。”
夏白安将玉佩重新扔回到墨澈的怀里,俯身而下,贴近他的脸,一字一顿的开口,“我要的,不是这一块。”
烛火陡然动了一下,在灯芯上跳起噼啪的声响。
时间犹如被定格了这一刻。
墨澈捏着手里冰冷的玉佩,对上夏白安那双透亮的狐狸眼,极为缓慢的、极其珍重的将那块假玉佩收回到怀里。
两颗因为争吵而急速跳跃的心,此时慢慢的变得平缓。
直至两颗心的频率慢慢一致。
夏白安看着他的动作,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又在看见他那小心翼翼放下手的动作时,笑的连眼角都微微弯起。
她找到了墨澈的秘密,也找到了钥匙。
虽然还没有打开墨澈心底的那扇门,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正如她知晓剧情的秘密被深藏于心,不能用口说,只能用行动来改变他们的生命轨迹一样。
墨澈的秘密也被深藏于心,无法用嘴明说。
所以,她看着墨澈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块玉佩,素白的玉佩里藏着一线罕见的金丝,几乎是从未见过的玉石。
而那玉石的纹路,似是盘着一条龙。
墨澈将块玉佩送入夏白安的手里时,夏白安的指腹摩挲上去。
这纹路,她摸过。
夏白安突然鼻尖有些发酸,原来这就是墨澈的秘密,她做了一个口型:“耳坠。”
男人眼底的黑暗顿时消失无踪,反而拢着她的后颈,上前,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亲吻,边将那块玉佩摁进她的掌心,像是要将那纹路印刻在她的心上。
这块玉佩,和之前墨澈给她的耳坠纹路,如出一辙。
早在很久之前,墨澈隐藏秘密大门的钥匙,已经交给她了。
即使她还不知道这个钥匙的含义。
但她还是郑重的将玉佩收入自己的怀里,和墨澈拉开距离,稍稍平复了那一瞬涌起的激动情绪,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将桌子拍的碰碰直响。
“东西我拿到了,至此之后,你我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涉!”
墨澈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声音却还是佯装着冷冽。
“随你,日后,不要如此贸然闯入。”
“你以后就算让我过来,我还不见得愿意呢!”
夏白安说完,带着玉佩正想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她突然折返回来,直接将桌案上的砚台直接砸到门上,也拉着墨澈的肩膀,覆上他的唇。
一触即分。
她只在墨澈的嘴边留下一句:“等你的解释。”
这声音几乎被淹没在砚台砸门的声响里,但墨澈却听得清清楚楚。
墨澈仍只是嘱咐:“别多管闲事。”
夏白安这次没有回应他,直接拍门就走。
门前的阿高被吓得不轻,看了一眼夏白安的袖口上和墨澈的袍子上都是墨水,书房里更是一副进过贼的样子,他匆忙踏入内,将门关上。
“老爷,没想到你竟然将玉佩的事情都告诉……”
“当时,我在床上无法动弹,毫无知觉。几个孩子若不告诉她,她怕是早早将玉佩变卖了。”
夏白安扶着额头,遮去眼神,像是怒气十足。
阿高看在眼里,眸光一沉:“那刚才您给夫人的玉佩是?”
“自然是她之前帮我时,给我一块相似的赝品,既然她连这东西都想要回去,那便随她去!你也滚,别再让他们贸贸然闯进来,扰我心神!”
“是。”
阿高赶紧推了出去。
墨澈则慢慢抬起头来,眼底分明带着笑。
而了另一边,夏白安趁着几人用膳的时候,直接将玉佩送入空间里最安全的保险柜里,路过时,她瞥见五月正坐在廊下,问:“你刚才可听到书房里的动静了?”
“你们又吵起来了?”五月蹙眉,“那阿高怎么对我们打手势说没事?”
“阿高……”
夏白安喃喃自语,边拍了拍五月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嘱咐,“记得,在这个院子里,日后你只需要将我的话视作铁律,即可。”
五月觉得莫名其妙。
而夏白安已经走远,更加确信了一件事情。
墨澈身边,有他背后势力的耳目,阿高的嫌疑比较大,若是五月或者钱老三在门外,怕是早就叫人来帮忙劝架,他却将人拒之门外,不对劲。
另外,墨澈将真正的玉佩给了自己,无外乎是告诉她。
虽隔墙有耳,但他的确信任自己。
这玉佩,便是他信自己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