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汉带着两个双胞胎,黑着脸:“老子是来带娃的吗!”
墨玉捏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肌肉:“叔叔好厉害,我也想练成你这样,不想跟爹爹和哥哥一样当瘦竹竿!”
莽汉听到有人夸奖,咧嘴一笑:“有眼光。”
墨玉给他竖起大拇指。
墨雪无语,这个大汉简直比三叔叔还好骗的样子。
墨澈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回了禁军苑,名曰调查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则只是将他们关在房间里,一个一个的训小孩儿。
“迁儿还是动作比脑子快。”
“玉儿懂大局报官,可谁叫你将孙渝州叫来,他一来,事情便无法轻易解决了。”
“雪儿,说失心疯是个良策,可谁教你学着夏白安,带妹妹以身犯险了。”
“渺渺,不要太听他们几个的话。”
墨澈一一训人。
夏白安反倒是百无聊赖的靠在软榻上,品着茶,吃着糕点,神游九天。
她,原本好像也是要受训的。但好像一直没轮到她,而且瞧着,墨澈对几个孩子的意见大得很。
秉持着教育孩子,父母不分家不分歧的理念,夏白安没去插手,披风一裹,蜷在软榻上靠着小睡一会儿。
却没注意到墨澈的教训声慢慢小了下去。
良久,墨澈看着她埋进一片兔绒里睡去,终是停了话头,拎小鸡一样将渺渺扔给其他孩子,让他们在桌子前各自检讨,自己却将绒毯拿来,给夏白安搭上。
他坐在软榻边,听着她发出些微的鼾声,眉头还紧皱。
睡觉也不安稳。
他抬手抹开夏白安眉间的褶皱,指腹随后落在她的发间,像是平时揉小孩儿头发似的,轻轻碰了碰。
“爹,你只是想让娘亲休息一会儿吧。”墨雪低声戳穿他。
墨澈只冷眼让她闭嘴,边让人拿了汤婆子,塞到夏白安的手里,这才慢慢起身。
“安梅那边出了事儿,丞相夫人和魏国公夫人等会儿就要找过来。”
他看向墨雪,“魏国公夫人比较喜欢小女孩儿,等会儿你带着渺渺去跟前哄着,将此事了了。下次,谁给你们娘亲惹事,随便出头。”
“知道啦。”孩子们小声的应答,又慢吞吞的写检讨书。
墨澈也落座。
门外的莽汉却带着几包零嘴走进来,扔到孩子的桌上,看墨澈:“校尉大人,你这是假公济私,带娘子娃娃到这里热炕头呢。”
孩子们赶紧分零嘴。
墨澈则冷眼:“到时候,这校尉的位置都是你的。”
莽汉冷嗤:“知道你牛逼,离了这里去更高的地方……老子被你揍了那么多次,算是服了你,但你这娘子惹了济世堂,以后的日子可难过的很。”
“嗯。”
墨澈从怀中掏了两张银票,递给莽汉,“冬日,你在禁军苑里多多照拂。”
莽汉眼睛瞪圆:“老子是你仇敌!你他娘的让老子照拂你……”
“禁军苑里,只有你算是聪明。”
墨澈意味深长的开口,目光像是已经把莽汉看透。
莽汉被看得一阵心虚,拿了银票走人:“你他娘的简直是个妖怪!”
“妖怪?哪儿!”
夏白安突然睁开了眼,从软榻上爬起来,“活的死的?”
“……”
墨澈眉头一挑,手里的杯子直接飞出去,击中莽汉的后背,莽汉疼的嗷嗷直叫,笑嘻嘻的溜了。
他就是故意那么大声的!
墨澈扶额,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夏白安则摸到怀里的汤婆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绒毯。
刚才好像没有这些东西来着,她应该是在做梦。
于是夏白安茫然的眨了眨眼,躺回去继续睡:“原来我在做梦啊,我是说……这里怎么有内力,还有妖怪呢,又不是九九八十一难取经路……”
“……”
孩子们一阵无语。
墨澈也没去戳穿她恍然间说的话,只将门锁死。
一室静谧。
夏白安总算安稳的睡了好几个时辰。
等醒来的时候,她听见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旋即而来的便是墨澈的声音。
“醒了就起来,丞相府来人。”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才恍然自己竟然睡着,只下意识的翻身下来,边问墨澈:“我去一趟。”
“带上孩子们。”
墨澈只嘱咐了一句,顺便将她拉回来,整理好已经睡歪的发髻,“梳洗打扮。”
夏白安乖巧的走向旁边的水盆,捧起热水,开始整理自己。
孩子们都静默的看着夏白安被墨澈安排的样子。
这个家里,到底谁才是需要照顾的孩子啊?
夏白安整理完东西,人总算清醒过来,敲了敲脑袋:“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墨澈冷眼看她,“解决完就早点回府,冬日夜凉,吹坏渺渺可就不好了。”
“知道啦,先走一步。”
夏白安说着,抱起林渺渺,牵着墨雪,带着两兄弟往外走。
一直爬上丞相府的马车,夏白安才不解的歪了歪头:“他不是说要审我们的吗?但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们已经说完啦。”墨雪赶紧敷衍。
“……那让我过去干嘛,医馆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做完呢。”夏白安仍是茫然。
墨雪只是叹气,横了她一眼:“娘亲笨死了,还是爹爹好。”
“……”
天地良心,她只是打了个盹儿,怎么孩子就偏帮她亲爹了!
有没有天理!
夏白安不明缘由,只一个劲儿的哄孩子。
墨迁和墨玉对视了一眼都叹气,只有林渺渺爬过来靠在墨玉身边,低声补了一句:“夏姨笨笨的。”
马车停在丞相府。
夏白安带着孩子们入内,孩子们还是第一次来到丞相府,左顾右盼。
等来到前厅,安梅下半身都是血污,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夏磊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姐姐她根本没有维护我们的意思!她就是存心想看着我娘去死,丞相夫人、魏国公夫人,我姐姐她就是这么没有良心!”
夏白安眼皮子一抽。
她随之踏入前厅,宣澜华和舒静芸锐利的目光都朝她而来。
云雪也看向她:“你真是个孝顺的女儿!连你自己亲娘也不顾,叫她这么大年纪受三十杖,这不是要她半条命么。”
宣澜华也满脸不赞同:“白安,你和你的母亲嫌隙再大,却也不能这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