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那人落地砸在柜台前的时候,嘴里传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声。
墨迁旋即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目光阴冷:“舅舅,你怎么在门口?”
那人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想遮着脸。
夏白安已经冷脸,托着下巴,看向夏磊:“夏磊,你在门外偷听什么呢?”
“谁说我偷听了的!”
夏磊破罐破摔的梗起脖子,心虚的目光乱窜,只有脊背挺得笔直,生怕输了气势。
下一刻,墨迁就突然将腰间的长刀拍在桌子上。
一声巨响,夏磊挺直的身躯瞬间弓了起来,受惊的小虾米一样紧盯着墨迁:“我警告你,我可是你亲舅舅,你要是再敢跟之前一样把我关起来,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夏白安放下墨雪,慢慢站起身,“夏磊,你当着我的面威胁我儿子,胆子还真的挺大。”
说着,她慢慢绕过满桌的人,走到夏磊的身边,见他双腿打颤的样子,直接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半个身子都给拉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怕什么?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给你下药。”
“下,下药……啊!”
夏磊还没反应过来,腰间骤然一疼,下一刻,细密的疼痛突然席卷了他。
夏白安寒着脸松开他,两根银针悄无声息的从她指缝落入掌心,收回到空间里。
夏磊几乎是直接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大厅里的人都屏气凝神,钱明书喉头滚动:“你这是……”
“他太狂妄了,而且,要让他知道威胁我儿子的下场才行。”夏白安边说着,边弯身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一字一顿开口,“我毕竟是个好娘亲,不能总得等到儿子动刀,再给他出头。就当是为了我好娘亲的形象,麻烦你在地上多躺一会儿。”
夏磊惊恐的盯着她,疼的钻心,手指在地上几乎擦出痕迹。
夏白安却是冷眼。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本来没想对他下手的,但在京城里,他无故挑衅已经是惯犯,且次次都惹出麻烦,她就算不杀人,也要给他几分教训而已。
想到这里,她淡然的回过身,把刀重新给墨迁配上,拉着他坐到桌子边。
“别有事没事就动刀子,多暴躁呀。娘亲这里多的是药,咱们先礼后兵,先文后武,先下药再动刀,得按规矩来么。”
“……”
先礼后兵是这个意思吗!
众人心里吐槽。
而墨迁反倒是认真的点点头,从夏白安那里接过药,刚想研究一下,就被塞了半个红薯到怀里。
夏白安笑眯眯:“刚剥完皮子,温度正好下口,快吃。”
说完,她又慢斯条理的剥红薯,边跟钱明书说:“我弟弟来的正好。我亲娘现在应该正在衙门口挨板子,等会儿他不疼了,让他把药膏带过去给我娘亲。”
钱明书余光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吃不下红薯,小心的看夏白安。
“他恨死你了,才不会给你带药膏。”
“可以啊,他多恨我,多不听话,我就让他多疼一会儿。我自己去送药,回来再给他解了这针,保准他能疼晕一次再醒过来,直接叫我一声祖奶奶。”夏白安冷笑。
地上的夏磊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挣扎着爬起来:“姐姐……我知道错了,我肯定会好好办你交给我的差事。”
“差事儿不急,先说说你为什么偷听。”夏白安问。
“我……我就是按照爹爹的吩咐,过来看看你的医馆开的怎么样了,没想到你们正说话,就……”
“鬼话连篇。”夏白安说。
夏磊又说:“我,我也想知道你的医馆开的怎么样……”
夏白安冷眼:“胡扯。”
夏磊一缩脖子:“我……我就路过听听……姐姐,我好疼啊,我知道错了!”
夏白安沉默了一会儿,掏针朝他走去:“好歹后半句话是真的,给你解一针,送了药回来,再给你解第二针。”
夏磊大惊,叫苦不迭的还想讨饶。
可夏白安只是把他和药膏打包扔了出去,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夏磊在外嚎哭了一会儿,见夏白安没有心软帮他解针。还是咬牙,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去衙门口了,哀叫一路,惹得路人纷纷围观。
柳琵琶不解:“还没问出他为何而来,怎么就将人放走了?”
“我已经知道他从哪里来了。”夏白安莞尔一笑,回到桌前坐下,扫视过几个孩子,“你们知道了吗?”
几个孩子都面面相觑。
只有墨玉慢慢点头:“他是从济世堂过来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药材味道,而且,他钱袋子鼓鼓囊囊,应该是帮人办事,毕竟丞相府不会好心的给他那么多银子。”
几道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
夏白安笑眯眯,揉揉他的脑袋:“玉儿观察细致,他的确是济世堂来的,等会儿送了药膏,也会直接去济世堂里解毒。他在外偷听,无外乎是打探情报。”
墨玉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大着胆子顺着夏白安的话说下去。
“济世堂秦家我们结仇,上次没能报仇,这一次,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但我们来自乡野小村庄,也没多少人认识我们,了解我们的秉性。最好了解我们的办法,就是直接过来打探虚实,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
夏白安认同他的话,旋即和他交换了一个目光,一前一后的开口。
“安梅曾经打破了秦昊升的脑袋。”墨玉说。
“按照常理,秦家和安梅结仇,更不可能给安梅的儿子银钱,让他过来偷听。”
夏白安接话。
钱明书听得头疼:“这京城的人做事,怎么都弯弯绕绕的!”
柳琵琶只是将手里的红薯递给他,浅浅一笑:“照你们这么猜测。夏磊必定是同济堂来的,但却和同济堂结仇,若想要两家一笑泯恩仇,共同对待你这个敌人,必定是还有人从中牵线搭桥,且此人,必定是了解两家的。”
说到这里,柳琵琶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惊愕。
钱明书抓耳挠腮:“打什么哑谜呢。”
夏白安见柳琵琶一副抱歉的样子看着自己,心里也是不爽。
“还能有谁,既认识秦家,又认识我家人。除了云雪,谁对我家里的事情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