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夏白安一把揪住想要闻声过去的唐松。
唐松踉跄了一步,不解的在黑暗里望向夏白安。
夏白安则沉了沉目光,将手藏于袖口之下,才将唐松拉到自己的身后,回了一句:“二狗,我们在这里。”
说完,她悄悄附在唐松的耳边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别说。”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尤其二狗和孩子们走得近,明白吗?”
夏白安眉间拧了个疙瘩。
唐松这才点点头。
外面,二狗急急忙忙的循着她们的声音找过来,在一片黑暗里撑着膝盖喘气。
“终于找到你们了,我和铁柱都要急死了!他刚才还在山林里发现了我们的人皮面具,我生怕你们被人误导了呢!”
二狗说得断断续续,一个劲儿的擦汗。
人皮面具?
夏白安慢慢站起身,在黑暗里隐约只能看见二狗脸上的轮廓和眼睛,她问:“什么人皮面具?还有铁柱他们其他人呢?”
“就……就是什么面糊做的人皮面具?铁柱刚才放火烧了一堆呢,我们赶紧去找铁柱他们汇合吧。”
二狗吭哧吭哧的说着,还轻轻拽了唐松一把,给他指了个方向。
唐松看了他一眼,朝着指向的方向走去。
夏白安捞起满是泥尘的裙子,跟上二狗的步伐,突然问:“你说这里藏着人皮面具,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假冒的?”
“脸能假冒,难道声音能假冒吗?”二狗突然笑出声,“咱们赶紧走吧,要是回去晚了,铁柱那小子又要揍我了。”
夏白安眸光微沉,朝二狗伸出手去:“累了,二狗你背我回去吧。”
“成啊。”
二狗点点头,拉住了夏白安的手。
下一刻,一道陌生男人的尖叫声响彻整片山林。
唐松循声回头看,看见银白的月光照亮夏白安手里的刀刃,而刀刃正狠狠刺入二狗的手腕,惊得他大呼:“刚才不是二狗在叫吗……”
“冒牌货而已!”
夏白安怒斥一声,另一只手取出空间里的医刀,抵在‘二狗’的脖子上,旋即一手将刀拔出,扼住了二狗的脖颈,将他的性命都攥紧在自己的手里。
唐松也反应过来。
那人刚刚说话明明还是二狗的声音,但被夏白安袭击之后,喉咙里却发出陌生人的尖叫声。
分明是假的。
他直接解了腰带,将那人挣扎的两条腿赶紧捆起来。
冒牌货根本没反应过来,夏白安手里的医刀已经割开了他脖颈上的皮肉,冷声质问:“你到底是奉谁的命令行事?”
“放开……不然今晚就……啊!”
“现在,是我在审问你。”
夏白安目光冰冷,从空间里取出一根带麻痹毒液的针管,缓慢的推入冒牌货的脖子里。
剧痛袭来,冒牌货几乎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只瞪圆了一双眼,软绵绵的跌倒在地。
唐松和夏白安都纷纷后退了一步。
唐松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将自己的腰带重新捡回来:“他开始说了那么多消息,还那么诚恳,我还以为他是真的。”
“事情有点不妙,按理说他没必要编那么一出,真想杀了我们,黑暗里强攻就够了。他故弄玄虚这么多,反而让我担心铁柱和二狗他们。”
夏白安站稳了身子,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处,有点头晕。
她在黑暗里抓住唐松,见唐松还是满脸迷茫的样子,不耐的咂舌。
如果她真的晕厥过去,唐松可能真的会死在这片林子了。
这小子,根本什么都没明白。
她只好帮着解释:“他说的事情也许是真的,而且将二狗模仿的这么像,很有可能是做两手准备。杀了我,一了百了,要是没能真的杀了我,我也会以为二狗背叛,从而和钱家分裂。”
唐松挑眉:“钱家只是个穷乡僻壤里的小家族,弄钱家有什么……”
“钱家,只和我的沉香阁有关,同济堂的药材也有以他名义签订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又是那几个女的在背后耍阴招。”
夏白安说完,几乎整个人都倒到唐松的怀里,只留下一句,“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唐松不疑有他,索性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按照最开始夏白安指向的地方走去。
夏白安昏昏欲睡,余光却瞥见一抹人影掠过。
“趴下。”她说。
唐松下意识的软了膝盖,直接跪在地上,怀里的夏白安也落在地上,闷哼了一声,但迅速抬起身子看去。
两人背后的树干上,赫然插着三把小刀。
唐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白安则一把将他拦到身后,眼看着一个高高的男人从山林里走来,他一身怪异的黑袍,只露出一双凝黑的眼。
“真是没想到,京城里的府中娇花,竟也能几次三番的从我们的陷阱里逃脱。”
“我也没想到,杂耍杀手们还有闲散心思跟我玩些不同的把戏。”
夏白安冷嗤,听见左右都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一颗心如同沉入深潭。
如果是被围攻的话,就难办了。
她可能有把握逃窜,但实在没有把握能和这些杀手硬碰硬。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将唐松护在身后。
瘦长的男人突然嗤笑:“当真是伶牙俐齿,不过,你今日也到此为止了,你们手下那几个铁柱和二狗,早就发现我们特意留在那里的人皮面具,顺着方向一路去找,跟你们渐行渐远了。”
“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
夏白安闷闷的开口,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她想了想,直接盘腿坐下,看向男人,“死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不讨厌你这样认命的人,所以,可以让你死个明白。”瘦高男人打了个响指,山林里四周的人纷纷走出来,将他们团团围在其中。
“人皮面具应当是你们的把戏之一,但若是想隐瞒身份的话,你其实不用借这个关键道具去引开二狗和铁柱,但你还是这么做了,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夏白安问。
瘦高男人浅笑。
“的确多此一举,但我们乐意。谁叫雇主要我们替换身份,玷污了你的名节,再将你折磨至死也就罢了。非要加一条用人皮面具、挑拨离间。既然他们多麻烦我一次,却不加钱,就别怪我们特意露出这马脚来,算是对雇主的小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