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吟初暗暗翻了个白眼,对着吴炎扯出一抹很是僵硬的笑,“大意了吧?”
吴炎微愣。
的确是他大意了,他竟没有感知到马车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是在屋里待得太久,警觉性降低的缘故?
此时此刻的吴炎,心中甚是内疚。
莫吟初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是萧慕寒还是吴炎,她都不希望有人来打乱她的计划,于是,冲着吴炎使了个颜色,“你放心吧,毒门门主说是请我去毒门小住几日而已,不会有事的。”
那眼神,吴炎懂得,当下也明白了莫吟初有着她自己的计划,便是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可,明白归明白,全然不能弥补他大意的过错。
却听司徒令缓缓开口,“吴公子连伤我毒门众人,就这么走,似乎不大妥当吧?”
莫吟初瞬间就明白了司徒令的意思,当下也冷下了眉眼来,“你要敢动他一根头发,试试。”
若是敢伤害她身边的人,她定要他整个毒门陪葬!
司徒令显然是没有想到莫吟初的眼神居然会有如此激烈的变化。
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性命都被他捏在手里的弱女子而已。
可这眼神,却好似随时都要撕了他一般。
呵,有趣。
于是,双肩微微一耸,表示自己愿意放吴炎平安归去。
莫吟初便又瞬间收回眼里的杀意,看向吴炎,“伤都没养好,还不赶紧回去躺着,等我回来之前,不准下床!”
吴炎眉心低沉,对着莫吟初拱手行礼,“属下遵命!”
说罢,不放心的看了莫吟初一眼,确认后者当真是丝毫没有半点慌张,一切都好似胸有成足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吴炎走后,莫吟初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脖子上的手令得她很不自在,便是冷声道了句,“还不放开?”
宣娇这才收了手,坐回了自个儿的位置上。
而莫吟初则是瞥了司徒令一眼,后者对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是坦然,似乎方才发生的那一切,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哪怕,死了十几个毒门门徒。
之前还觉得,这个司徒令长得人模狗样的,眼下看他却是怎么都不顺眼了。
放下了车帘,莫吟初转回身坐好,而后对上没宣娇的视线。
恩,她对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好感。
马车继续前行。
终于在天黑前停在了一间客栈外。
莫吟初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而后结结实实的伸了个懒腰。
这一路颠簸的,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忽然响起之前萧慕寒曾说以后会回去他的封地,只希望到时候马车的质量能好一点,不然她可就受罪咯!
一个懒腰还没伸完,司徒令已是站在她身旁。
“王妃一路劳顿辛苦,宣娇,送王妃上楼休息。”
“是!”宣娇上前来,一把就抓住了莫吟初的手臂。
力道之大,令莫吟初一下子就皱了眉。
这是送?
这分明是押吧!
心中愤愤,却并不发作。
不管怎么样,眼下都且先忍着,等到她得到了想要的,再慢慢教训这些人也不迟。
被‘送’上了二楼的一间房,宣娇便出去了,顺道还将房门给关上了。
不用看也知道,门外肯定是有毒门的门徒把守着。
这间客栈已经被之前前来探路的左清包下,整间客栈除了莫吟初之外,就是毒门的人。
没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还没等莫吟初说声‘请进’,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是左清。
“门主请你下去用饭。”
冷淡的声音,惹来莫吟初一笑,“又是请啊?那来吧!”
莫吟初一抬手,示意左清上前来架着她下楼。
左清自然也明白莫吟初是什么意思,没理她,自顾自转身走了。
莫吟初却是得逞的一笑,方才慢悠悠的下了楼。
楼下大堂内,司徒令等人早已落座,只等着莫吟初下楼。
莫吟初上前,往司徒令的面前一坐,看着满桌饭菜,而后微微一笑,“恩?居然比我想象得要好,有鱼有肉的,瞧着看挺美味的。”
说着,便是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往自己嘴里送。
司徒令一笑,“难道王妃以为,我等江湖人士平日都只吃素吗?”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莫吟初笑意吟吟,“您又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
这话一语双关,也算是悄悄损了司徒令一句。
司徒令也不恼,拿起筷子跟着吃了起来。
见状,其余人等才纷纷动筷。
莫吟初心头不禁冷笑了一声,呵,规矩还挺大。
待吃饱喝足,厨房里头又端来了甜汤。
莫吟初甚是意外,“还有甜汤喝?真好!”说着,就将甜汤接过,大口喝了起来。
这一天累的,的确是需要一份甜来缓和一下她的心情。
‘叮,请注意,汤内有蒙汗药成分。’
哦,下毒了啊!
她其实早就猜到这甜汤肯定有古怪,因为除了她之外,其余人碰都没碰。
不过,在她吃饱之后再端来这蒙汗药迷晕她,也算是这个司徒令还有点良心。
系统已经开始分解蒙汗药的成分。
所以,就算莫吟初将这一碗蒙汗药都喝了也不会晕过去。
不过,这满屋子毒门的人,而且毒门门主就坐在她对面,她觉得,自己还是得给他们一点薄面的。
于是,手中的碗落地,莫吟初双眼一闭,便是往桌子上趴去。
心里头却是忽然打了鼓。
她似乎是演得太过用力了,忘了以这个速度跟力道倒到桌子上,半边脸都得砸青了。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有人伸手拖住了她,顺势将她拉到怀中靠着。
这个方向……
应该是宣娇。
倒也没枉费她救她一命!
耳边传来司徒令的声音,“下得什么?”
左清应道,“夙夜。”
“剂量呢?”
“三克。”
“那明日天亮之前,她不会醒,送回房吧!”
“是。”宣娇应声,而后与左清一起将莫吟初给架了起来,往二楼送去。
而司徒令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视线落在那被打碎的碗上,眸间隐隐透出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