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宁!
怎么回事?
她不是让高宁跟着萧玉山离京了吗?
她怎么又回来了?!
震惊之下,莫吟初一时忘了回答。
高宁微微一笑,提醒了一声,“夫人?”
莫吟初这才反应过来,“啊?哦,好,看看。”
“夫人这边请。”高宁说着,便是迎着莫吟初进了里间。
身为麟王妃,莫吟初的穿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店家拉着穿着华贵的妇人进里屋看值钱的首饰乃是再平常不过的了,自然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进了里屋,高宁便是关上了门,而后转身看向莫吟初。
四目相对,两人都红了眼眶。
莫吟初一把抓住了高宁的手,“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骁王呢?薛贵妃呢?还有高大将军他们……也都回来了?”
高宁也反握住了莫吟初的手,神情比之莫吟初还要激动,双眸不断的闪烁着,眼里渐渐透露出悲恸。
而后,摇了摇头……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见状,莫吟初的心便跟着揪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高宁颤抖着双唇,压下心中的悲恸,方才缓缓开口,“薛贵妃与我爹,都死了……”
莫吟初大惊,“这,怎么会……”
“是皇后。”另一道声音,从门后传来。
沙哑得如同是来自地狱。
莫吟初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人带着半张铁质的面具,缓缓行来。
虽遮住了半张脸,但莫吟初还是认出来了,是骁王萧玉山。
可,他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莫吟初正要问。
就见萧玉山抬手,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那犹如鬼煞般的面孔。
这,分明是被烈火灼伤之后的痕迹!
莫吟初瞪大了眼,被那半张脸震惊得一时说不上话来。
就听高宁道,“皇后派来的刺客,早早埋伏在了我们歇脚的客栈,在我们的水里下了毒,后又放了一把火,想伪造出意外的样子……玉山拼了命才将我救了出来,自己却被伤成这样,我娘跟高宁也侥幸逃生,可我爹跟薛贵妃,终是没能逃出来……”
闻言,莫吟初的心口跳动得厉害,她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压下了那满腔的愤怒,“怪我……”
她说着,连连吸气,“我该派人护着你们一路回去才是……”
是她低估了皇后,她以为,离开了京城,皇后就算会动手也敌不过身经百战的骁王。
却是忘了,皇后在毒门买过那么多的毒,随便一众,就能让他萧玉山等人全军覆没!
她应该让左清一直跟着的!
眼看着莫吟初如此自责,高宁一把抱住了她,“不怪你,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我都听刘潇说了,皇后给你喂了毒,你每日都要进宫去拿解药,你一个人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了。”
刘潇不愧是地头蛇,连她不曾透露过的,也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莫吟初轻轻拍着高宁的背,低声道,“我故意的。”
闻言,高宁一愣,松开了莫吟初,傻傻的看着她,“故意什么?”
“故意中毒,如此才能接近皇后,如今,我已经成功离间了皇后与杨家的关系,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对付那些被福寿膏荼毒了的官员。”话说到这儿,莫吟初好似想到了什么,看向萧玉山。
“那,与康王暗中接触的人,是你?”
“有人与四弟暗中接触?”
显然,萧玉山并不知情。
萧明海入京的事儿,他也是听刘潇说的,可他只以为萧明海是进京给父皇上想尽孝的而已,毕竟,一个双腿残疾的人,离京十数年不曾管过京内的事儿,就算是回了京又能做什么?
可,听莫吟初所言,似乎这个残疾的四弟并不简单。
这里是刘潇的地方,莫吟初放心得很,便是拉着高宁坐下。
萧玉山也上前来,坐在了二人的身边。
就听莫吟初道,“康王确实不简单,一入京,便是由宰相牵线与我见了一面,对了,宰相之前也是被皇后用毒控制,如今,我给了他别的解药,只要时机成熟,就能反了皇后。”
听到这儿,高宁与萧玉山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离京的这短短的时间内,莫吟初便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儿。
而莫吟初也接着说起萧明海,“萧明海的踪迹,是在他入京的几日之后才被皇后知道的,却也奇怪,当天便有人告诉了萧明海这事儿,令他能够及时进宫,不惹皇后怀疑,再有就是,他方才约我在庆丰楼见面,告诉我有人给了他一张纸条,告诉了他之前麟王藏着福寿膏的地方。”
“城北太行仓?”萧玉山问。
莫吟初挑眉,“你知道?”
萧玉山点头,“之前三弟追查福寿膏时,我留了个心眼,差人暗中跟着。”
所以,萧慕寒私藏了福寿膏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当初甚至还用此事来胁迫过萧慕寒,妄图与他合作。
“那你可知道,他具体藏在了什么地方?”莫吟初又问。
萧玉山沉眉,“应是知道的,我回头可以带人去看看。”
剧透的位置,这样说起来未必能形容得准确。
莫吟初闻言点了点头,只觉得事情发展的异常顺利。
她刚想要知道福寿膏的具体消息,萧玉山便带着高宁回来了。
只是……
莫吟初皱从衣袖间拿出了一瓶药来,递给了萧玉山,“把这个喝了。”
萧玉山微愣,随即接过,一饮而尽。
并不去问,那究竟是什么。
他想以此来表示对莫吟初的信任。
而事实上,莫吟初也并未辜负他的信任。
小小的药瓶之中所藏的甘露,如同是炎日夏季里的冰泉,虽只有这一点点,却让他被烈火灼烧过的喉咙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清凉。
“这是什么?”
话才出口,萧玉山便愣住了。
自从受伤后,他的喉咙除却声音沙哑之外,几乎每一次说话都会伴随着裂开般的疼痛。
可现在,这裂开般的疼痛好似被拂去了一般,甚至连声音听上去都比方才要好很多。
却见莫吟初又摸出了一盒药,“这个你擦在脸上,一日三次,用时会有些痛。”
接过药,萧玉山再次傻了,“你的意思是,我这张脸,能好?”
虽然他并不如女子那般在意自己的容颜,可,谁都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怪物。
就见莫吟初点了点头,嘴角掠起一抹轻笑。
“有我在,万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