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年年没等来电,就等来了盛怒的爹地。
他瞧着爹地面若寒霜,一步步走来时,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不断后退。
盛庭枭盯着崽子,眼神危险,一边走,一边扯了扯领带,解开了袖扣,挽上去。
“爹地!爹地你冷静点!家暴是违法的!”
小瑾年看爹地没停住脚步,慌的立马转身就跑。
还没跑几步,就被抓住后领子提了起来,小胳膊小腿在半空中乱蹬着。
“快放开我!虐童是违法的!爹地你冷静点!”
盛庭枭冷笑,“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
嘴里低声下气,但他瞅准了时机,半空中一个转了个身,小腿就朝着爹地的胸口踹过去。
被一把扣住了。
年年毫不犹豫中,右手小勾拳,再次被挡住。
几个回合下来,小家伙气得连都青了,招招落空!这和师傅教的不一样!
盛庭枭注意到他不服气的小表情,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
“这就是你学会的招式?”
满了三岁后,盛家都会安排防身术,并且要求特别苛刻,一定要达标。
为的就是面临不计其数的追杀,毕竟树大招风。
年年听出了爹地语气里的嘲讽,更气了,“我迟早会长大的!我也迟早会打赢你的!你等着!”
“嗯,那我们来算算你今天干的事。”
说到这里,年年也心虚了,当时他太气了,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对吼!
明明是爹地做错了!
一想到这里,年年不心虚了,张嘴就道:“对!你为什么要欺负晚姐姐!你坏!”
盛庭枭的额头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盛瑾年,你是谁的儿子?”
废话,他当然是妈咪的儿子!
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把这一点告诉爹地呀……
好多话涌到嘴边,都咽回去了。
自从回到了庄园这里,他经常看见妈咪笑了,可更多的时候,妈咪总是会呆呆的看着外面出神。
妈咪的一言一行都在看管下,太奶奶自己没发现,她总是会用很高的要求对妈咪,言行举止,还有各种注意事项。
妈咪没有了工作,没有了目标,甚至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能在庄园里陪着他们。
一旦说了,妈咪是不是再也不能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年年鼓着嘴,不吭声了。
可年幼的年年并不知道,他精通计算机,甚至可以随便黑进爹地公司的网络,可他不懂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他想的那么绝对。
盛庭枭看着儿子死不悔改的样子,冷笑:“很好,既然你脾气这么倔,就别怪我无情。”
因为嘴硬,年年被惩罚一个星期都不能碰电脑。
这几乎要了他的小命!
“不行!我抗议!你是个暴君!我要告诉太奶奶!”
盛庭枭语气淡淡,“你的视力下降了。”
年年一下子心虚了。
太奶奶最在意的就是这点,所以平时对他碰电脑久了会有意见。
见崽子不吭声了,盛庭枭没有过多的责备,将他放下了。
年年一得到自由,就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气呼呼的跑开了。
盛庭枭抬脚离开,问了佣人后,知道江晚在后花园里。
他走到了后花园,找到了江晚和小铃铛。
此刻,母女俩靠在凉亭的柱子旁,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江晚闭着眼睛,歪头,露出了恬静的侧脸,小铃铛趴在她腿上,蜷缩成一小团,安静的睡着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格外和谐。
只是,他看见了她眼下的乌青,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
盛庭枭沉默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并轻轻的把小铃铛给抱了起来。
小铃铛模模糊糊的醒了,睁着朦胧的大眼睛,还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软软的喊了声:“爹地……”
盛庭枭的眉眼温柔了下来,声音放缓了:“睡吧。”
小铃铛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盛庭枭让佣人把孩子送回房里,而自己没有离开凉亭,安静的看着江晚。
她似乎睡得很沉,刚刚的动静没有把她惊醒。
盛庭枭坐在了旁边,安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细腻,软糯。
盛庭枭眼底的戾气慢慢压下。
他低低的说道:“我在等你在认错,坦白。”
他早就发现看了端倪,因为司机是他安排的人,早和他报告过,夫人进了美容院之后就像消失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戳破,他并不想把她看守的那么严实,所以给她自由的空间,允许她有自己的小秘密。
直至那些照片发到他手上,那层窗纱被挑破了。
“不要……走开……走开!不要碰我!”
她似乎在做噩梦,嘴里挤出了几个字,颤抖的不像话。
盛庭枭伸手去碰她,“江晚?”
“不要!”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瞳孔紧缩。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间和噩梦中的那个人慢慢重叠。
她很久没做这个梦了。
梦里是那座熟悉的后山,她好心救人,却被压在地上。
无法挣扎,无法抵抗。
那种无助感,曾经纠缠了她很多个日夜。
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明明她已经对当年的那个人印象模糊了。
因为她的潜意识想忘记这一段可怕的回忆。
为什么还会回忆起来?还如此清晰!
“小晚?”
她下意识拔高了声音,“别碰我!”
盛庭枭伸出去的手被狠狠拍开,手背都红了。
他皱了皱眉,没在意,只是担忧她,“做噩梦了?”
江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反应太大了,狼狈的避开他的视线,喘着气道:“抱歉,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梦到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那张漂亮的脸都白了,额头上还布着一层冷汗,似乎被吓得不轻。
“没,没什么……”
他知道她在撒谎,但没有追问下去,“起风了,回去吧,会感冒。”
他的语气很正常,好像他们之间又回到浓情蜜意的时候,他没有关着她。
但江晚受不了。
她受不了他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
她咬牙道:“盛庭枭,我想出去。”
他平静的神情慢慢沉下来。
“你想去哪里,我让人带你去。”
带?
这不相当于监视吗?
这是换了个方式的禁锢!
“盛庭枭,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