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是你能过问的,姑娘的命如今都在我手上,你还是乖乖的答应吧!”宋宸着看这个似乎还不太了解状况的姑娘。
又故作凶狠的说道:“若是姑娘敢透漏半点风声到外面,我想我们也只有下辈子见了。”
宋宸本以为林晚这种小姑娘吓一吓就知道事情的严重了。
可是他却迟迟没听到预料中的求饶,宋宸看了看有些呆愣的林晚,他还以为把人吓的不会说话了。
连忙语气轻缓的补充道:“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问些奇怪的问题,你的日子就会和以前一样。”
林晚当然不是被他吓到了,只是这是她第一次听宋宸为威胁人。正在想该怎么回呢。
可林晚没想到宋宸会来这么一句,林晚突然间觉得的有点想笑,打一棒子再给个枣。
林晚忍着笑说道:“什么问题不该问啊?”
这姑娘是故意的吧,宋宸想说你这个问题就不该问。但这时他腹部的伤口又开始了隐隐作痛起来。
宋宸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他对着林晚说道:“找张床扶我过去,再去烧些热水。”
林晚有些疑惑怎么忽然间要这些啊。这一低头,林晚就看到他黑色的长袍上有一暗处,若是不细看很难发现。林晚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人是受伤了,才躲到这来。
只是这天下谁那么有能耐能伤了他,她到还记得上辈子宋宸在猎场上的威风。
林晚在心里默默排查着京城与宋宸有仇的人,奈何她离开的太久,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还是先把人安顿好吧,如今这京城局势,她一个身外之人早已看不透了。
林晚扶着宋宸往后院走去,只是到了后院她犹豫了。
看着眼前几间房间竟没一处适合安置宋宸。
林晚朝额头正在冒冷汗近乎晕厥的宋宸看了一眼,认命的把人扶向了自己的屋子。
紧接着林晚烧上了水,又寻出了不知多久没用的伤药给宋宸简单的包扎一下。
一番折腾,总算是把宋宸安顿好,此时宋宸早已昏睡了过去。
林晚坐在床边,偷偷地端详宋宸,却不敢碰他。
她与宋宸毕竟做过夫妻,知道宋宸这人即便睡觉,精神也不敢放松。林晚只低声句:“一来就给我带来麻烦。”
林晚看着宋宸英俊的面庞不免想起了上辈子她嫁给宋宸的场景。
那时的她是将军府最娇宠的姑娘,宋宸是京城最年轻的侯爷。
成婚那天皇上称天赐姻缘,太后出宫观礼,十里红妆,郎才女貌不知看红了京城多少人的眼。
但人前有多恩爱,人后就有多无奈。关上门后的两人是相敬如宾,客气且疏离。
这一切不是林晚想要的,她想这也不是宋宸想要的。林晚觉得宋宸是不满意这桩婚姻的,只不过老侯爷夫人临终说了让他娶她,所以他不得不娶她。
在这桩婚事里,林晚无疑是自卑的,但自卑的人往往更加的自尊。
年少的林晚事事与宋宸作对,事事想要压他一头。他不理她,她亦不理他。一来二去倒成了对怨偶,只能维持表面的体面。武英侯府的后院,到最后却成了她的一座牢笼。
就在林晚终于反思己过,想要拯救自己这桩并不美满的婚事时。
事情却出现了变故,皇上的亲妹妹佳慧公主在宋宸去军营的时候,派了一顶轿子把林晚接进了皇宫。
接着佳慧公主说了一大堆,大意是林晚配不上宋宸之类的。林晚本就心怀芥蒂自然是最听不得这种话的。
于是两人就争吵了起来,接着林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掉进了湖中,扑通一下就回到了没嫁给宋宸的时候。
十里红妆十里长,嫁郎梦一场。刚重生回来的林晚还不大相信自己重生了,直到身边发生的事慢慢与记忆中重合,她这才信了。
重复的日子过着总是这么无趣,就像是前面有坑要掉下去,自己却无力改变。
林晚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再一次嫁给宋宸,于是她就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用小包袱一裹,留了封信便从自家墙头爬了出去,逃婚走了。
她躲开找她的人来到了阑镇,这一下可算是开启了新的生活。
林晚看着眼前人,觉得自己逃婚真是个好主意。她若是和上辈子一样不清不楚的嫁给了宋宸,大概两人还是会成为一对怨偶吧。
林晚拿手想点一点宋宸的鼻子,但想到他那毛病又收回了手,这样好的皮囊真不知道便宜了京城那个姑娘。
突然外面悉悉索索雨声里响起了脚步声,唤醒了沉寂在过去记忆的林晚。她看了眼床上的宋宸,放下了床幔,确保即便有人也发现不了宋宸。
接着林晚就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刚关上门,就看到李妈正从前院拿着菜向厨房走去。
一见她出来,李妈惊奇的说道:“姑娘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这天气,铺子里也没多少人,我就早早回来了”林晚笑着回道。
李妈不懂什么生意,但她也知道这天气街上连个人都难找到,更别说是去买首饰了。
但是她也不想姑娘因为生意发愁于是就说道:“姑娘我方才出门买菜,听买菜的说这生意该来的总会来,想买的过两天还会买。我想着咱这铺子的生意都攒着等天晴的时候来呢。”
林晚听着她的话,笑了笑说道:“李妈说的不错,等会顾姨回来的时候,你也给她讲讲。今个可把她愁坏了。还有你一会多做几个菜,今个咱也犒劳犒劳自己。”
李妈听了这话,就说道:“好嘞,姑娘。今个我就做几个拿手好菜,保准让你和顾娘子吃的开心。”
林晚忽然想到屋里还有个人要吃饭,于是就又说道:“李妈,一会你把每样菜都留出来一点,我想晚上饿的时候当宵夜。”
李妈笑了一下,点点头就又进了厨房。
可这一笑让林晚羞红了脸,她还记得之前有一次大晚上她去厨房偷吃东西差点被李妈当成小偷给捉住的事。林晚向自己屋里嗔了一眼,向前院走去。
走过长廊,林晚来到四角凉亭就坐了下来。这凉亭正好能看到院中花草,也能看到远处山脉。林晚平日里经常来这里歇息,作画,当年她的画可是在京城里出名的好。
如今她屋里被人占了,她也只能在这打发一下时间了。
林晚摸了摸桌上的宣纸,有些潮湿,但墨水却是干了,林晚有些无奈。
但这并没有影响林晚作画的心,她端起砚台,向亭边走去,伸出了手。
四月雨微凉,雨水大多打在林晚手上只有少许落入砚台里,但这些已经足够用了,林晚把砚台放到桌上,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便坐下开始磨墨。
林晚磨墨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就磨好了接着林挽就在桌上铺开一层宣纸。
想了想在铺子里没有画完的那张首饰图,细细的画了起来,首饰精细,但纸却潮湿,容易晕开,林晚就把首饰放大了两倍画,这才能看清细节。
暮霭沉沉,林晚这一画就用了一个时辰。看着自己还算满意的作品,林晚用镇尺将画压住,等它自己在这晾干。
此时的顾氏早就已经回来了,她看到林晚在那作画就没打扰她,径直去了厨房帮李妈一起准备饭菜。
直到她看到林晚起身知道她是画完了,才在厅里冲着林晚说道:“姑娘饭做好了快些来吃吧。”
林晚整理整理衣服就去了饭厅,林家人口简单就她们三人,顾氏是林晚寻来的算是首饰铺里的手艺人,平时林晚负责作画,顾氏就负责把它们做出来。
李妈也是个可怜人,本来在城里大户人家里做嬷嬷,不知怎的主子就犯了事,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都被撵回了家。
李妈一辈子从丫鬟做到嬷嬷,这辈子都没有嫁人,更别说子女了,她就指着府里养老呢。
这一被赶出来,李妈可算是走投无路。像她们这种犯了事被赶出来的,没哪家敢要她们。
林晚当时见她的时候,她正被牙婆子欺负。林晚看她言行举止都是被府中□□好的,行事也有分寸,于是就请她来了林府管家。
府里就她们三个人,也没什么讲究,就都坐在一起吃饭。饭桌上也没啥规矩,该说说,该笑笑,像是普通人家的一般。
“姑娘,今日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没?今个你刚走没多久,就有一群人在街上,看样子倒像是在寻人,看着就来头不小。”顾氏小声的说道。
她总觉得姑娘不一般,只是不知道与这群人有关吗。
“今个我买菜的时候也看到了。我听旁边人说好像是要抓什么逃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没等林晚回答,李妈就接着说道。
什么逃犯,难道是宋宸?林晚笑了笑说道:“我也看到了,就是一群没有礼数的人,你看看我这衣服上的泥点子还是他们溅上的呢。”说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裙子还没换。
李妈摸了摸裙子说道:“还真是没有礼数吧,姑娘这裙子可是前两天刚做的。我看着都心疼。”
“姑娘回来怎么不换一下?”顾氏说道。
“我这不是忘了吗,方才只顾得作画了。”林晚调皮的一笑。
李妈听了,说道:“那姑娘等一会你换下来,我明个给你洗了。保证和新的一样。”
“好。”林晚笑着说道。
吃过饭,李妈把碗筷收拾了,拿去洗,林晚对着顾氏说道:“顾姨,方才我画的那张图,比平日里大些,纸也有些潮,明日里你不用拿了,我回头在画一张。”
其实这张图若是在京城的首饰铺里也算的上是个好图,只不过顾氏一个才学两年的新人,如今她对饰品比例掌控还不是很好,为了做出来的饰品的协调,林晚不敢盲目让顾氏尝试。
顾氏自然是应下,她不懂如何作图,只知道看图,所以这件事她一向只听林晚的。
林晚想着屋里还有个人,与顾氏说了两句便分开了。
林晚一路走到厨房,见李妈已经刷好碗筷离开了,她便自己找了一个提盒将锅里温着的饭菜放进去,然后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