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眼睁睁看着自己示弱性命的内劲。
一点点消散于无形。
老鬼脸色已经惊惶恐惧到了极点。
他出身北冥魔宗，那个在江湖上恶名昭著的魔门。
修行的也是让无数人心惊胆寒的化血魔功。
练成此功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死了传业师尊，将他全部内功吞食一空，境界从三品一跃至二品中境。
之后，便叛出北冥魔宗。
下山进入江湖。
这些年，他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江湖高手。
既有那些宗门世子，也有被众星拱月视若星辰的女侠。
三十岁之后，更是踏入了让江湖人人人向往的宗师境界。
可惜。
他身上背负的人命实在太多。
终于被朝廷通缉。
之后更是被玄镜司十三位腰悬鱼龙袋的高手围剿，被带回上京城，拿入昭狱，困在最底下第七层之内。
以两道锁链，穿过琵琶骨。
几乎废掉一身修为。
而这一关便是三十年。
直到十天前，他才从那座暗无天日的昭狱内走出，被送入黑水山脉。
即便身处昭狱三十年。
但他也知道，大周自立国以来就有的冬狩传承。
如他一般，进入山中的死囚不在少数。
他们想要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便是活到冬狩结束。
比起那些有护道者跟随的王公世子，他们的处境，自然更为艰难。
没有食物、兵器。
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夺。
对其他死囚而言，一旦被送入黑水山脉，只可能落个死亡的下场。
但出身北冥魔宗的他，却不同，甚至等同于放虎归山。
仅仅数天时间。
他便猎杀了无数凶兽妖魔，以它们血肉为食，很快，便将实力一路恢复到了一品上，只可惜，这些年跌境严重，再难突破宗师。
先前苏墨进入这片山林时。
他便有所察觉。
浑厚血气，几乎冲天而起。
本打算以他血肉为引，破境宗师。
只是没想到打了一辈子鹰，最后还被鹰给啄了眼。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
这位大周皇朝世子，竟然同样修行魔功。
甚至比起北冥魔宗的化血功，高出不知多少层次。
“此术名为魔道吞天功，能死在它手下，你应当感到荣幸。”
垂眸扫去。
只短短刹那间。
老鬼那本就如柴的身躯，已经快速干枯下去，头发雪白，满脸皱纹，目光中再无先前的凶戾，变得黯然无神。
生命精气如潮水般，被疯狂抽去。
死气已经开始蔓延。
“毕竟，修行了一辈子的化血功，能在临死前，亲身体会一次玄幻世界的魔道功法，也算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
苏墨掌心中，那道形如黑雾般的漩涡，骤然放大。
老鬼体内最后一丝气血，消融殆尽，变成一具尸体，嘭的倒向地面。
触力的刹那。
身躯灰飞烟灭，化作尘埃，在大风中被吹散。
苏墨收回掌心，负手而立。
只觉得身躯之内，内劲鼓荡，比之先前更为凝厚了一线。
“还有你们。”
而后。
目光望向地上那六头死去的银鳞豹。
取出匕首，苏墨一一将它们的心脏挖出，随后故技重施，运转魔道吞天功，将它们的血肉精气吞食一空。
呼~
做完这一切。
苏墨抬头望了眼四处。
山林内一片狼藉，尤其是先前气机爆炸，更是将他身周外十余丈范围，毁之一空。
算了下时间，离天黑应该还有数个时辰。
他没有半点耽误。
在茫茫山林中，认准一个方向，迅速离去。
……
许久过后。
一行身影抵达此处。
望着被生生削去一层的地面，所有人神色间都是难掩震撼。
“皇兄……这，这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妖魔之间厮杀留下的痕迹？”
一个身穿锦服的年轻人，望着远处那一切，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语气里都带着颤音。
“不太像。”
苏武摇摇头，同样是眉头紧锁。
只是以他的眼力，也难以想象，此处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蒙虫，去看看。”
“是，殿下。”
从他身后，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身披重甲，浑身透着一股子疆场厮杀才有的煞气，声音浑厚，如同重鼓。
此行他所带的护道者，皆是白袍军中精锐之士。
陈挚被他派去盯着老三身后那个江湖人。
眼下并不在队伍中。
身后背着一杆长枪，蒙虫大踏步朝那片山林内走去，等到了去处，凝神打量了许久，心中才有了一丝猜测。
只是那念头一起，他那双凶戾的目光中，不由浮现出一丝凝重。
“殿下。”
“可看清楚了？”
不仅是苏武，周围二皇子等人，目光也都是纷纷落在蒙虫身上。
“回殿下，属下前去看过，林内有气机波动，且有鲜血残留，应是之前有人在此缠斗厮杀，交手过后的场景。”
蒙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一字一句的回道。
“什么？”
“有人交手！”
他话音刚落。
苏武心头就忍不住一跳。
他自幼在军中打熬，实实在在的一品上境实力，但他根本无法想象，先前在此交手的人，究竟什么修为，才会造成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接下来小心点，难怪深入到这，不见凶兽妖魔踪迹，恐怕情况有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