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刀平息着气息，闻言一愣，视线上移，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上是他看不懂的神色。
他张了张口，“我……我知道了，我会试一试的。”
燕刀的回答，终于不再是因为习惯性的顺从，而是参合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微小，可也是极大的进步了。
燕无瑕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搂住燕刀，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现在，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燕刀想了想，抬手按着少宫主的脖颈，拉进自己，然后，吻住那带着笑意的嘴唇。
燕无瑕张开嘴，任由燕刀在自己的嘴里动作。
开始燕刀还不得章法，只是笨拙地舔着少宫主，后来发现舔到某处，少宫主会发出好听的声音，他就专攻那里了。
燕刀进步得很快。
总结经验，得出结论。
——没多久，燕刀的吻技就比燕无瑕更好了。
不一会，他就把燕无瑕吻得晕头转向，整个人都软倒在自己身上。
燕无瑕身下的某处也起了反应，直挺挺地抵着他的腹部。
燕刀抱着少宫主，停下亲吻，离开少宫主的嘴唇。
低头看去，少宫主满脸红晕，神色迷离，眼睛带着水润的光泽，靠在他怀里，期待地看着他。
“……”
燕刀睫毛颤了颤，他竟然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再吻下去。
然后，把早上的事情再做一遍。
这种激烈的情绪，燕刀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他似乎明白了少宫主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燕刀想，他可能喜欢少宫主这么看着自己吧。
这样专注的目光，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他是喜欢的。
然而，燕刀终究没有继续下去。
少宫主受伤了，他还记得少宫主刚刚才上药了，继续下去，少宫主会受不了的。
于是，燕刀停下动作，直起身，抱起少宫主放在腿上。
在少宫主惊讶的目光中，他放柔了声音说道，“少宫主，我们回去吧。”
少宫主说过，他们是要共度一生的“夫妻”。
燕刀也还记得，他答应了少宫主，要试一试回应他喜欢他。那么他首先要改变的，就是对待少宫主的态度。
他不太习惯地用柔和的语调，对少宫主开口，“到吃晚膳的时间了。”
燕无瑕敏锐地注意到了燕刀语调的改变，他来不及郁闷燕刀浅尝即止的行为，就被这惊喜砸中了。
他抬眼看着燕刀，眼神炙热，“燕刀，你应该叫我什么？”
“少宫……无瑕。”
在燕无瑕不满的眼神下，燕刀及时改口。
听到燕刀磁性的嗓音念着自己的名字，燕无瑕不由开心地笑了，“就是这样，我喜欢你叫我名字。”
“燕刀，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无瑕。”
“再叫一次，好不好？”
“无瑕。”
燕刀这次顺畅地叫出少宫主的名字，没再犹豫。
燕无瑕于是心满意足，他抱着燕刀，笑容满面地开口，“燕刀，我们去吃晚膳吧。”
“好，无瑕。”
燕刀抱起少宫主，放到一边，他则先下榻，快速穿好鞋袜后，转身想服侍少宫主穿鞋。
没想到燕无瑕也已经收拾好了，此时站在地上，看见燕刀转身，走过来拉着他的手。
“不用你抱着我了，你累了一天了，我心疼，不想累着你。”
“你就牵着我的手，一起回去吧。”
“……好。”
看着牢牢牵着自己的手，燕刀眨了眨眼睛，补上了称呼，“无瑕。”
＊
晚上，燕刀是和燕无瑕一起睡的。
这晚他们没有激烈运动，只是单纯地谁在同一张床上。
燕无瑕躺在燕刀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燕刀却睡不着，怀里温热的身体紧紧地抱着他，距离太近了。
他清醒的时候，从没和另一个这么亲密过，脑中的某根神经一直紧绷着，使他完全不能放松下来，进入睡眠状态。
燕刀只能闭着眼睛，让自己慢慢习惯怀里的温度，慢慢放松下来。
眼前一片黑暗，燕刀的精神却格外敏锐。
他静静思考着，少宫主一系列的行为背后代表了什么，自己又要怎么做。
经过白天的谈话，和一整天的相处，特别是少宫主雌伏于他这件事。
燕刀明白了少宫主的决心。
他虽然不了解男人之间的房事，可也知道，少宫主像个女人一样被自己拥抱的行为，通常都应该是下位者所做的。
他知道少宫主这样做，代表了什么。
少宫主真的决定和自己这个无趣的人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只是知道，他不能让少宫主失望。
因此，即使很多事情不懂，他也会努力地按照少宫主的希望，尽全力做到。
少宫主想要自己回应他，喜欢他，那么自己就回应他，喜欢他。
＊
在这一天过后，燕刀和燕无瑕的相处，肉眼看见地发生了变化。
外人即使不太清楚里面的隐秘，可也看得出来，少宫主极为宠信燕刀这个心腹。
于是，他们对待燕刀越发恭敬。
这段时间，燕无瑕得以有足够的时间，和燕刀相处磨合，解决燕刀的问题。
因为宫内的事情燕无瑕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他亲爱的叔叔燕子恒的反击，或者父亲病情加重，甚至于病亡的消息传来。
燕无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燕刀喜欢上自己，变成真正的有血有肉，有着丰富的情绪变化的人。
两个人现在是真正的朝夕相处了。燕无瑕每天都带着燕刀。
他沉迷于看到燕刀不同的表情，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燕刀变脸。
可燕刀的情绪很淡，燕无瑕很难捕捉到他微小的情绪变化，即使燕刀已经有所改变，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燕无瑕知道，要燕刀能清晰地表现出情绪和喜好，不急在一时，这是一份长期的任务。
可他有时候也很沮丧，因为燕刀真的，很难改变啊。
他有时候会想，燕刀真的会喜欢自己吗？
燕无瑕拒绝去想，燕刀只是因为服从自己的命令，而做出现在这样的改变的可能性。
所以，他更热衷于和燕刀上床，因为只有这时候，燕无瑕才会有燕刀是爱着自己的错觉。
除此之外，燕无瑕就喜欢挖掘出燕刀的喜好。
每天，燕刀就是品尝各种各样的食物，然后说出他有感觉的一种，接着就是不同的衣物。
燕刀以前每天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都是统一的黑色短打。
因为黑色耐脏，短打便于行动，所以燕刀就一直穿这个了。
燕无瑕可不允许他再这样糟蹋自己，强制燕刀每天穿不同的衣物，然后告诉自己他的穿衣体验。
衣服之后，就是刀法。
燕无瑕拿着一堆刀法，提供给燕刀选择。
至于为什么不弄新的刀具？
因为根据燕无瑕观察，燕刀很珍惜他现在手中的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丢下他那把刀。
甚至就连床事的时候，燕刀也要把刀放在附近。
所以，燕无瑕也不会弄些刀具来让燕刀为难。
相处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是燕无瑕一个人一头热，显然是不能长久的。
燕无瑕很清楚，于是他也让燕刀清楚这个道理。
逼着他面对自己，回应自己。
燕刀也努力尝试着，回应燕无瑕。
＊
“来，无瑕吃这个。”
燕刀笑着把一只肉丸夹进燕无瑕的碗里，笑容自然，不再有曾经僵硬的痕迹。
燕无瑕激动地抱着他，笑弯了眼睛。
“我喜欢你，不，我爱你，燕刀。”
“燕刀，你喜欢我吗？”
燕无瑕期待地询问。
他不奢望燕刀会说爱他，只要燕刀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喜欢，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喜欢你，无瑕。”
燕刀觉得自己是喜欢少宫主的，于是，他笑着这样回答少宫主。
燕无瑕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燕刀，“真的？你…你能再说一遍吗？燕刀。”
他的声音颤抖，神色间满是不可置信的狂喜，“燕刀，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无瑕。”
燕刀温柔回应。
燕刀现在有了喜欢的食物，喜欢的衣服，以及，喜欢的人。
燕刀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知道自己是兵器，应该没有感情，可少宫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下，他变成了这样。
以后会怎么样呢？
燕刀第一次有了对未来的期待，因为一个人。
时间就在燕刀和燕无瑕的磨合中，很快过去，转眼间，树上的树叶都差不多掉光了，光秃秃地柱在那里。
冬天，就要到了
＊
早晨，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房内。
燕刀推开窗，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挣扎着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最终却依旧会铺落在地上，与地上同类的尸骸融为一体。
就像人一样，不管过程如何挣扎，最终也会走向死亡。
燕刀盯着那一片雪花融入的雪地，兀自出神。
一双手从后面伸来，燕无瑕抱着他的腰，“怎么这么早起来了？不多睡会？”
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还没睡醒。
燕刀转身，果然，少宫主又没有穿鞋子就下床了。
他无奈地俯身抱起少宫主，走到床边，把他放在床上。
燕无瑕顺势抱着他的脖颈，回到床上的时候，还抱着他蹭了蹭，“不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