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终于赶过来了,此时,这里已经围绕了不少瞧热闹的村民。
“声音从哪发出来的?”
“里正,就是前面的院子里。”
前面的院子早就荒废多年了,院子里只有一座孤坟。像这样的院子,落云村有不少。
都是些后辈搬离,亦或者孤寡老人们,死了之后,便被埋在自家院子里。有的老人还活着,便已经将棺材摆在家里正堂屋中。会交代村里人,等他死去,就埋在这院里。
“走,你们几个进去看看。”
里正随手点了几个人,众人便在院子外等着。
火把照射下,那荒废已久的院门被缓缓推开。那木质的院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各个一脸紧张兮兮的盯着缓缓打开的院子,只见里面杂草丛生。多年都没有人踏足过这里了,那倒塌的堂屋正对着院门口的方向。
其实墙体都破败不堪了,但是,那屋檐下挂着的竹篓,还带着几片粉化严重的白布,依稀还能辨别出来那曾经是盏白灯笼。
凌晨的风呼呼的吹着,那孤坟显得有些可怕。
火把被风给吹灭,只能靠着手里的灯笼的光亮,勉强看清四周景色。
“救命啊~”
待风停下以后,火把重新点燃。破败不堪的小院,再一次亮堂起来。坟墓后面若有若无的求解声也传入了在场众人的耳中。
里正催促了一声,“快上去救人。”
原来虚惊一场,是一个外乡人白天瞧见了寿星,打起了歪主意。结果,听见了巡逻队的谈话声音,慌不择路翻墙溜进了这破败的小院子。
又被这孤坟吓了一下,拐了脚,跌倒了。
这坟年代久远,又没有人进来祭拜。时间长了,山里的黄大仙便把这里安家。隔三差五的去村户家里偷鸡,再溜回这坟中。
导致了洞口和坟里都是鸡毛,那外乡人一脚踩进了洞中,跌到棺材上,吓得不轻。
又见黑暗中,一双眼睛,顿时,惊恐尖叫一声吓晕死过去。
这会儿,来人多了,吵吵嚷嚷的,也把这晕死的外乡人给吵醒了。只是,先前呼救的时候,风太大,再加上大伙七嘴八舌的。
他这求救声音也被掩埋下去,这会儿风停了,现场安静一些,才被人听见。
里正自然也不客气,绑了人便要拉去见官。
天渐渐亮了,乐安甜抱着碗,坐在门槛上,一口大饼一口稀饭。
陈忠在一旁讲述道:“后来啊,听村里人说,外乡人给了些银钱,这事情算是揭过了。但是,原本租房给他们家的那户村户,将他们轰赶出去,怕他们惦记自家财物。”
乐安甜吸一口,“人走呢?”
“没呢,去村西头那边了。村里人没有人想把房子租给他们,里正拿了好处,便让他们去了村西头。”
“那挺好,又不用租金。”
“那之前才搬出来,这又搬回去。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想想,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惦记着偷。
这下子,楚六爷铁定要把寿星藏的更深了。轻易是不会拿出来显摆了,多半是要当传家宝了。”
“六爷爷家有不少好东西,藏起来有可能,当传家宝夸张了一些。你没有去六爷爷家里瞧过,有些东西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价值连城。”
乐安甜想起了楚六爷家里的好东西,这楚六爷的家庭成员里面,八成有人是盗墓者。
“大小姐,这楚六爷过寿宴,怎么儿孙也没有到齐?”
“估计生意忙吧!”
“卖羊?”
“六爷爷家以前不养羊的,我也不清楚。只记得六爷爷家的几位伯伯,时常是见到这个见不到另一个。
村里有人问起,六爷爷便说在外面跑商。久了,大伙也不好奇了。”
“怪不得!”
“怪不得啥?”
“没什么,天没亮那会儿,我也跑去瞧热闹了。那坟瞧着不像是黄大仙打的洞,更像是人挖出来的。上面铺了层薄土,装饰一番。
等人都走了,我仔细瞧过。那草也没有周围的长,像是后来长出来的。我虽然好奇,不过我并没有进去查看。”
“幸亏你没有进去!要不然,就得罪了六爷爷。”
“啊,这是为何?”
陈忠刚惊呼完,忽然,明白了过来。那荒宅再过去,不就是楚六爷家了吗?再联想之前二人的谈话,这答案便呼之欲出。
陈忠躬身,凑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轻声唤一声。
“大小姐。”
“咋呢?你缺钱花?”
“没,就是好奇。那外乡人该不会是在撒谎吧!”
“管他呢,里正怎么说,咱们怎么听着就行。总归,和咱们没啥关系。”
“也是。”
太阳被乌云遮掩,有种大雨即将到来的架势。
这时,薛老太从屋里出来,边走边喊了一嗓子。
“起风了,让工人们把东西收拾一下。估摸着这天,还是要下雨。”
陈忠立刻站直了身子,回应道:“噢,我这就过去通知他们。”
乐安甜吃饱喝足,摸了摸肚皮,扛着鱼竿,提着小竹篮走了。里面放着薛老太给她准备的鱼饵,还有洗干净的瓜果。
“风大,找个背风的地方钓鱼。打雷了就赶紧回来,别等着下暴雨了才往回跑。夏季多暴雨,被淋湿了也容易感染风寒。夏季的风寒最不好治!”
薛老太叮嘱完,又笑自己,瞎担心。
“汪汪。”
村里的狗,还是有些认生,每每路过,都要冲着她叫嚷几嗓子。
乐安甜原地跺脚,故意做了鬼脸,恐吓一番。那土狗立刻夹着尾巴,叫嚷着跑路。
即便跑了,还不忘回头,又冲着乐安甜叫嚷几声。
“狗东西,再回来叫!”
“汪汪~”
乐安甜转身,继续朝着河边走去。
路过的村民们,忍不住笑场。
“四妮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顽皮!”
“现在也没有多大,还是小孩子!”
“她总是一副小大人的做派,我老把她当大孩子看待。我都快忘了,她还是一个小丫头。”
“四妮和大妮、二妮不同。”
“都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当然不同了。”
“你们快看,那是不是宁继德?”